半月后。
太辰宫。
东华:(斜倚在坐榻上,一手支着额角,一手拈着一卷经文,眉眼不抬,懒懒道)“方才太上过来了。”
凤九:(端着一盘洗好的果子进门,脚下一僵,望向帝君,再装作如常一般往里走)“他找你有事么?”
东华:(拈过一页纸接着看)“无事。”
凤九:(暗松一口气,歪身坐到偏榻上将果盘搁到小几上,随手捡起个红透的果子咬一口)
东华:(懒洋洋地舒了口气,重新支了下额角)“送了张药方过来~”
凤九:“……咳,咳咳!”(呛了)
东华:(复拈过一页经文)“说半月前,我自他那取走的方子,是他写错没来得及收的。”(抬眸瞥一眼红狐狸)“今日出关,怕误了我的事,便将对的方子给送来了~”
凤九:(帝君说着朝这边抬了抬下巴,顺着低头才瞧见眼下这果盘子底下露出一截纸角,上头还写着一味草药名字……)
凤九:(咽一下口水,突然觉得背上在冒汗)“他有没有说,那个错了的方子……”(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帝君)“倘若有人不小心服用了,会有什么后果?”
东华:(挑一挑眉,复看回手中经卷,信手拈过一页)“没说~”
凤九:“………”
东华:(幽幽叹一口气)“倒是我有些想不起,我何时去过他那儿……”(抬眼)“还拿了他的方子~”
凤九:“…………”
……
昆仑虚。
寝殿,琴音悠悠,檀香袅袅。
矮榻上,师徒二人同抚一把琴。
白浅:(自搭在手背上的大手上抬眼望向窗外,暗暗吐一口气,午时了,刚要张口又滞住,这半月来不论是她还是他,都说了许多回的‘午时了’,如今午时这两字……便不大寻常)
白浅:(身后的胸膛虽未挨在背上却仍是让人觉着热,连嗓子眼都发干,不自觉咽一下口水,瞟向不远处小几上的两个茶盏)茶盏上各描着一支画得不大好看的桃花,想来应是他的哪个徒弟做来孝敬他的,这些日子喝茶他用的都是这套盏,也不晓得是他尤为喜爱那个徒弟,还是他本身就……喜欢这种丑巴巴的东西。
白浅:(皱眉,头两日他带她去他闭关的洞室外看他养的一池白芙蕖,还说想要在里面养鱼,那池子里的水清净得紧,一瞧便不是能养住鱼的,水至清则无鱼,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她都懂……)
白浅:(抿了抿唇,不过这半月来他教了她许多门课业,每一样都教得极好,比四哥跟老凤凰教给她的好了不知多少倍!他甚至还教了她厨艺并茶艺,但她于厨艺上的造诣向来不高,倒是茶艺她学得颇为得心应手,但小,但战神的口味……好像也有些特别)
白浅:(那小几上搁着的茶水是拿梭罗花煮的,就是他头一回带她用轩辕剑时她让他捡的,她那日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他竟当真捡回来许多,还都仔细的晒干装了起来,而后便是每日必泡上一壶……)
白浅:(那个味道……寡淡得紧,虽算不上难喝,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喝。暗叹一叹,眼睛看向茶盏一旁,那小几上还摆了个素雅的罐子,罐子里头插着几枝开得正好的桃花,她还细心地发现,那罐子里的桃花他每日都有换新的)真是没想到,堂堂战神,竟然当真喜欢花,不止养了一池子白芙蕖,还种了一林子桃花,种了桃花还不算,还要每日折上几枝插在屋子里……
白浅:(不知为何心尖儿发软,还甜滋滋地,不觉翘起唇角,桃花罐子一旁还摆了她的,咳,他的小琴,也不晓得他何时竟还特意给那小琴做了个专门安放的小木垫~)
墨渊:(琴上的玉指动得心不在焉,全然无半点学习的架势,倒似是他故意将人压在这,不知是谁头两日便念叨着要学琴,顺着怀中人儿视线瞥一眼,有意敛一敛笑)“可要喝茶?”
白浅:(点头,恍然回神又忙摇头,思绪被拉回正路,那股被包裹着的热意也跟着罩了回来,热。着实挨不住地再往窗外瞟一眼,纠结片刻,清一清嗓子,虚着声道)“咳,午时了。”都学了一个多时辰了……
墨渊:(垂眼看着透出一层桃色的小脸,默然勾唇)“嗯,午时了。”
白浅:(……)
白浅:(也不知怎地,这半月相处下来,总觉着小…他这个做师父的,像是很爱促狭自个儿徒弟似的~不自在地微微动一动身子,身后的人嘴上说着午时了,身子却仍是坐得四平八稳,指下琴音也未停,平白烤得人更热了)
白浅:(禁不住又清了清嗓子,想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忽听裹着温和笑意的低淳嗓音自后脑上头响起,“可想去凡间走走。”)
白浅:“可以么?”在这学艺还可以去凡间玩?(惊喜得猛然回头,猛然愣住)
静。
白浅:(近在眼前的是俊挺的鼻梁,打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