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喜悦中的杨清泉自然是没有杨母想得深远,为人母者,是伟大的,但也是自私的,母亲的伟大之处在于对孩子无偿地奉献,自私之处在于,一个母亲只会对自己的孩子好,一切危害到孩子生命和利益的人和事,她都要替孩子排除。
杨清泉就算在营地呆了五年,也看多了生死,但他毕竟还是年轻,也是第一次步入婚姻,对婚姻他是充满向往的,只有经历过婚姻的人,才知道当一个人步入婚姻后,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并没有像结婚前想像的那么美好。
杨清泉并不知道,再轰轰烈烈的爱情,再甜蜜的爱情,一但结婚后,都得回归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夫妻之间也会有矛盾,也会发生争吵,长久处于甜蜜中的婚姻在现实生活中是几乎不存在的,但只要当事人处理得好,婚姻照样也能蜜里调油,关键在于当事人怎么去经营。
到了镇上,母子俩下了牛车,由杨清泉泉付了车钱后,杨母果真带着杨清泉到了布庄,开始挑选提亲要用到的布料。杨母第一眼就看上了布庄里极其抢手的云锦,毕竟赵婉晨的大弟已经是举人,而且还是她们香芹府的第一名,又打理着铺子,先不说赵婉晨手中的买卖,光是举人姐姐这一身份,就足以配得上一身云锦。
见杨母一挑就挑中正红色云锦,掌柜笑问:“老嫂子是要娶儿媳?”问完,还特意看了眼站在杨母身旁,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坚毅的杨清泉一眼,见他五官和杨母有五六分相似。
“是的,掌柜这云锦多少钱一尺?”杨母笑问。
“老嫂子,咱们这儿的云锦是按匹卖的,这一匹就是九尺九,得九两九钱银。”掌柜笑着报价。
这数字的意头是够好的,就是这价钱也太贵了,一两银子一尺呢,但纵始这么贵,这云锦还是供不应求。
“就不能便宜点?”杨母想压压价,而且就算新娘嫁衣加上头盖也用不着这么多布料,买这么多回去可不就是浪费?
“老嫂子,你可是娶儿媳妇,还能讨价还价?再说了,咱们这一匹布,除了能做里中外三套衣裳外,还能绣新娘子红盖头,这个价不但意头好,还划算。”掌柜笑眯眯地将杨母压价的话给打了回去。
杨清泉听了,也觉得好,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真不缺那九两九,便说道:“娘,包起来吧。”在他娘让掌柜拿云锦时,他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好在掌柜没要他们九十九两九。
杨母想不买云锦了,就买匹细棉布,但想到儿子对赵婉晨的态度,又想到赵婉晨现在的身份,只得咬牙答应:“那就包起来。”反正能缝制三套衣裳,也,挺划算,杨母暗暗安慰自己。
对于提亲都需要准备些什么,杨清泉是不清楚的,也没了解过,见杨母只买了一匹云锦就离开,就以为这样已经足够,就没说什么,跟着他娘一起出了布庄,走没几步,又随着他娘进了首饰铺,杨母看上一支梅花金簪,那簪子上的梅花只有牛眼那么大,拿在手中只觉得沉甸甸的,一问价,竟然要十两银子,杨母跟掌柜的磨得口水都干了,掌柜还是要九两九。
今天这是过不了九两九这个坎了!
见他娘磨了掌柜那么久,最后也只便宜了一钱,杨清泉利落地付了银子,杨母想阻止都来不及,等出了首饰铺,杨母说了句:“你娶媳妇还真费银子。”
有哪个农家提个亲就得花近二十两银子的?杨母光是想想都觉得心肝疼,她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可是看儿子花银子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她这个老母亲的心肝就嘚嘚嘚的疼。
杨清泉假装没听见,只问了句:“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咱们都给买齐了,一会儿回村就立马找媒婆,明日一早就到半月村提亲。”
听到儿子急吼吼的话,杨母现在不光心肝疼,就连呼吸也不顺肠了,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竟然生了个如此忘娘的狗崽子。可她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把儿子给盼回来了,她可不想儿子又因为赵婉晨再次跑到边疆,这次有命回来,下次就不一定了,刀剑无眼,打仗可是随时都会丢命的,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可不想到老了,没人给她收尸。所以就算她再心疼那些花出去的银子,为了能将儿子留在身边,她也只能忍了,和儿子的命相比,银子算得了什么?
想是这么想,可想到还要买提亲用的点心,心肝又颤颤地开始疼,可看着儿子疑惑地眼神,她只得咬着后槽牙:“还有糕点。”
“走。”杨清泉话没说完,转身就往镇上唯一的糕点铺走去。
杨母捂着阵阵发疼的心肝,伛偻地跟在儿子身后,这就是命啊!她除了认命,什么也做不了。
在买点心的时候,杨母几乎要晕过去,她那傻儿子一进门就问提亲点心要买哪些,点心铺伙计就立即给他介绍,从便宜到贵的都给他介绍了,开始杨母还以为儿子会买中档价钱的的点心,却没想到杨清泉一开口就要一两银子一盒的荷花酥,还一口气要九盒,又是九两银子花出去,人家提亲,她提亲,怎么她就要花差不多三十两银子啊!杨母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