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不喜欢麻烦。
虽说有天师古典在手,他斩杀妖魔,护佑百姓的同时,对于自身也有所脾益,但,人都有惰性,许仙自然也不例外。
前些时日,为了彻查河童案,让那害人妖魔伏首,他劳累许久,才顺藤摸瓜,知晓河童藏身之处,将其斩于刀下。
现在才过去多久?
“我想再多休息几天。”
许仙耸肩,轻声自语,他走在街上,沿路前行至粮铺买米。
粮铺的伙计动作很快,他扛着米袋,笑盈盈招呼着。
“许捕头,您的米,二十斤在这了,您要过称不?”
“不用。”
许仙摇头,他单手提起米袋,估了估,也没缺斤少两,便从钱袋里取出铜板,他递给伙计。
“您这么估,能估的准嘛?”
伙计挠挠头。
许仙笑而不语。
离开粮铺,他打算回家,可路上想起昨晚偶遇的张屠户,便又换了目的,他想着先去张屠户的摊位走一遭。
问问昨晚是否顺利,有没有被人刁难,还能顺带再买些猪肉回去……
一举多得。
不过,也不知是为什么。
平日吃苦耐劳的张屠户今日没来摊位,那经年累月积攒的有些油光发亮的砧板散发着让人觉得不适的酸味,许仙目露惊疑。
毕竟,张屠户卖肉这么些年,可都是风雨无阻,不管天气有多么恶劣,他依然会坚守在自己的摊位,耍着那手出神入化的剁骨刀,不会轻易缺席。
“难不成,是天地堂的人为难张叔了?”
“还是说今日病了……”
许仙眉头微皱,他疑惑自语,可又感觉这两句话有点不盼着人好,他强咽下后半句话,改了口。
“或许是有事吧。”
许仙喃喃。
他前往张屠户所住的地方。
远远遥望那紧闭,并且上了锁的院门,许仙松口气,放下心来。
“应当是出门去了。”
许仙收回目光,迎着暖阳归家。
推开自家院门,关门时却瞥见自己放在墙边的油纸伞,他想起苏倾月,也不知这位令人觉得奇怪的姑娘,还会不会有再遇见的缘分。
走进厨房。
将手里提着的米袋倒进黝黑瓷缸内。
他盖上木盖,伸着懒腰,打算出门去茶楼听听说书,打发打发时间。
可就在这时,急促且密集的敲门声,伴随着话语,顺着木门那缝隙挤了进来。
“许捕头,许捕头,您在家吗?”
“在。”
许仙有些疑惑。
这又是谁来找自己了?
声音听着稚嫩,肯定不是萧三水,这厮现在应当还在洗头,或是蒙在被窝里呼呼大睡,而且他也不会喊许捕头这称谓。
“那您快出来吧,别在里边待着了。”
门外。
那人突兀的催促着。
许仙拉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位半挽裤腿衣袖正扶墙喘着粗气的少年。
“你是县令府上的?”
许仙对他有印象。
“是,许捕头,您记性真好。”
少年挺直了些腰,他报明来意,“劳烦许捕头随小的走一趟,县令大人要见您,他已经在县衙等您了!”
“见我?见我做什么?”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
“行吧。”
希望不会是因为那件案子……
……
县衙。
穿过露天庭院,行过几道通往大堂的门户,许仙跟在少年身后,远远便望见那在堂内反复踱步的臃肿身影。
陈十三面露焦急,似是心有所感,他抬头向外望了眼,眼底带起几分欣喜。
连忙提提肚腩,滚滚向前,他迎上许仙。
“许大人哟,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
领路的少年识趣离去,此地独留二人,许仙满脸疑惑。
“还不是因为昨晚那件案子嘛!诶呦,可愁坏我了,一家三口被灭门,这可是大案哟,许大人!”
“……”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陈十三,该不会是想让自己查案吧?
“昨晚刚出的案子,你怎么就找上我了?衙门里的捕快没去查么?”
“查了,查了,就是我这心……”
陈十三捂着胸口,不安道,“扑通扑通的跳,停不下来啊!”
“……”
你要是心跳能停,你就该死了。
许仙神情古怪,却也微微松口气,县衙里的捕快既然还在查案,那应当就不用自己动手。
还能过个几天佛系平静的日子……
“许大人,百姓遭受如此磨难,我身为临安父母官,心有不忍啊!”
“会水落石出,还临安一片光明的。”
许仙劝慰着,做着表面功夫,跟这些朝堂官员打交道,可真麻烦。
“希望能快些。”
陈十三垂着头,问道,“许大人,您上次那刑犯,当真是直接杀了?”
“是啊。”
许仙眉头一挑,“我自己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