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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药(2 / 3)

张鹏程听了几句,认出那是东乡的歌,东乡远,从他离家到现在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此刻从巴卓的嘴里唱出来,没有家乡那种热烈,家乡的歌声能穿透云霄的声音,撕心裂肺中直击人的心灵,巴卓的歌反倒是有点绝望的味道。

他问,“你也是来自河谷吗?”

巴卓没有回应,他该死,他的兄弟死了,他也会被逼死在这里,而他无能为力,他只能这样等待着死亡。

张鹏程说,“我也是来自河谷。”

巴卓吧唧吧唧嘴,那股血腥味还没散去,白花花的肉混着刺鼻的血一团又一团,他好像一个临阵叛逃的逃兵,不敢回想着发生的一切,眼神落在地上,那里还容置着一团白花花的。

“啊哥们是离乡的人,”他哼唱出,晃着脑袋在张鹏程即将离开之际哑声道,“回不去了。”

“什么?”张鹏程一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提及家乡,巴卓难得有了其他的反应,他对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回不去了。”

“可以回去的。”张鹏程不知道在安慰谁也许是巴卓,也许是自己,他强调,“等天晴了,可以回去的。”

巴卓只是看着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们都回不去了。”

‘砰!’巴卓一头撞在了墙上,这一下他用了全力,霎时额头上鲜血直流。

张鹏程慌乱地上前扶住他,看着止不住的血他想也没想扶着他就要起身,巴卓推开了他。

“回不去了。”

“兄弟都死了。”

“我也死了。”

“我们都回不去了。”

“药,哈哈哈哈我们没有药,你们就是一群混蛋,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吧。”巴卓眼睛如火,仿佛要烧穿这一切,他看向张鹏程,似乎要记住他的面容,“你们都该死,大家谁也别想活下去。”

张鹏程按住他的伤口,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甩开了,他看向张鹏程的眼神太复杂,有恨,有不舍,也有可怜,他的嘴里还哼唱着家乡的歌。阿哥们是离乡的人,他们背井离乡从了无边际的河谷来到离海最近的地方,见识了与家乡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们满怀热情地辞别黄河与故土踏上这片土地,夜晚相约在海边,没有的黄土暴晒,徐徐的海风带着咸腥的味道,海浪澎湃,与天相接,霭蓝色的海与崎岖的山一样的美,这里就是他们的第二个故乡,可是现在,遥远的故乡回不去了,第二个故乡也抛弃了他们,他们是回不去家的人。

巴卓死了,他的血都要流干了,混在血中的泪融了血一起落下,他的声音似乎还在张鹏程的耳边游荡,粗粝的声音熟悉的歌,他们都是回不去家的人。

实验团的两个人都是新来的,刚刚参与工作身上还带着非黑即白的尖锐,里面久久没有声音传出,其中一个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恰巧与里面张鹏程对视上。

巴卓死了,张鹏程将他的尸体收殓好,一起身就看到门外的人探头探脑的。

“张哥,”其中一个见他出来,走过去跟他说话,小个子的年轻人身上带着傲气,他的头发剃的很短,眼睛里一眼就能看出情绪,“早就说了不要跟他浪费时间,一群杂种,他们心中有怨气,药物是不可能给我们用的。”

“什么怨气?”张鹏程看他,年轻人,大概刚刚大学毕业,神色狷狂,他这样倒也是正常的,在这个生活成本以百万计的世界里,能够读书读到大学毕业家里不说是有矿富可敌国也得是个高产家庭,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跟那些领着补贴金计算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一样,他们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而留下来要不是脑子有泡真的觉得自己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要不是因为家庭原因被限了,总归找不出第三种理由来。

“当然是跟舱室城不和,一群贱民妄想——”

“小叶。”另一个男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对于他的话不满,“你在瞎说什么。”

“我又没说错,一群贱民不知天高地厚,屁都不知道看点新闻嘴一张就是胡说八道,物资分给他们那是出于同情,他们毫不知足的狮子大开口,活着的时候给我们找麻烦,死了还要挖坑埋他们,我早就说了,药物他们就是丢了也不可能给我们。”被叫做小叶的人无语耸肩,“死了也好,也许下辈子还能逆天改命呢。”

“那个巴卓,看他不爽很久了。”狗一样给他们丢块骨头就能让他们叫唤一天,小叶想,这样的人没有信念也没有活着的理由,早死了也好,省下的物资分给更有资格的人,比起这样的垃圾,物资到了其他人手里才会创造价值。

他是支持等级分化的。

其实给他们发放物资是一件美差,这群贱民每次都要说尽了好话,即便他们知道那些话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但那有如何呢,爱看热闹的人就喜欢看他们低着头俯首叫唤,心情不好的时候故意克扣他们的物资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这种让人仰他们鼻息生存真的是让人太爽了,也只有这时候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人与人之间不可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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