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饮清:???
盛饮清:!!!
她的挣扎好像在看中医前的欲盖弥彰,她不懂,但是非常的震惊。
沉津久久不说话,她也不挣扎了,而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几个月了?”
“什么?”
盛饮清自暴自弃,“我们的孩子几个月了。”
沉津嗖一下松开手,好像他抓的是块铁板一样,他没有回应盛饮清的话,而是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有没有摸到脉搏,应该是摸到了吧,但是好像没什么感觉,盛饮清的脉是不是跟别人不太一样?沉津陷入了自我怀疑。
“盛饮清。”沉津认真的叫住她,就在盛饮清以为自己有什么毛病的时候,沉津说,“你家族有没有什么遗传病?”
盛饮清:!!?
啪啪啪。
周广辰一大嗓门在门外喊,“老大,出事儿了。”
他要说的是曹与岩跑了,但是一开门,他发现屋里两个人气氛有点怪怪的,周广辰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说,有些纠结的站在门口当根木头柱子。
“学会当门神了?”沉津张嘴就是嘲讽。
周广辰早就习以为常,“不是啊,我真有事。”
“那个,你现在没事吧。”他又问。
沉津:“说。”
“哦是这样的,有个异化者跑了,应该是从下水道跑的,我们的人巡查时发现地面有一块的塌陷,下去之后发现水泥被炸开了,应该是在暴雨下得最大的时候干的,雨声遮盖住了一切所以才没有发现。”已经有人去追了,周广辰回来报告,“出口不远处有打斗的痕迹,因为下雨,地面上的痕迹都被清的差不多了,追踪有点难度,而且他们手中有枪,现场有发现打偏了的麻醉针。”
周广辰想说,好像是人带走的曹与岩。
他是见过曹与岩发疯的,不太敢想象被放出去后会发生什么。
但是如果是人那就更麻烦了,周广辰完全不敢深思,他不愿意想,不代表想不到,曹与岩要真是被人带走的,一个疯狂的异化者能做什么呢,能做的,是他们弥补也需要拿万千性命来填坑。
人命如草芥,这句话像一座山,将他整个人压在下面,他嘶声呐喊着,可是他喊不出声,也没人能听得见。
张鹏程离开的那天心事重重,周广辰听那两个实验室陪同的人回来说那个被带回来的巡林员死了,自己一头撞死在了张鹏程的面前。他们觉得他蠢,明明只要挺过二十四小时,时间给给他清白的,他们也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可是他死了,张鹏程的沉默,他们的嘲笑,一条生命的流逝就好像河水从他面前呼啸而过,没有留下丝毫,等他再睁眼,见到的已然都不是他,见到的也都是他。
“我们的身后有要守护的人,他们站在我们面前,在天光与晦暗开启之处,只见了一面,就过了一生。”张鹏程说,“我甚至连他的尸骨都不能带回家。”
他的家在河谷,在黄河流经之处,在高处,在远方。
他们的家都在远方。
周广辰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候说什么了,好像安慰了张鹏程,又好像说了什么完全没有意义的话,还好像,他不记得了,也不能记得,那对他来说太沉重,重到他接受不了。
现在,曹与岩的逃跑在他们平和的表面撕开了一道口子,将里面那些腐烂不堪的东西一一摆在他们面前,周广辰不想承认他们会被身后并肩作战的朋友背叛,也不敢想曹与岩流窜后带来的后果,他就是怂,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他看着沉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好像只要他一声令下,周广辰就能不惧生死的为他冲锋陷阵。
他希冀的看着沉津,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他的身上,只有他能给出一个让他不再恐惧的答案。
世道沦陷,人心鬼蜮。
他有心,也无力。
他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凭借着一腔热血护佑一方,现实是他一次又一次败得惨烈,人倒下的时候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站起来的时候是需要费尽所有勇气重塑脊骨,他抵抗的,不止是变异的异化者,还有背后的恶人。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
陈宏方至今死的不明不白的,江小楼重伤,张鹏程沉默以对,巡林员死的时候他连名字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他们。周广辰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自己。
站在沉津面前,周广辰感觉自己一寸又一寸的矮了下去,他好像被抽走了脊骨,只剩下一副皮囊,倘若沉津撑不住,他就要倒在地下,彻底的与腐土融为一体。
沉津走到他身边,过了几秒,周广辰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他盯着沉津不错过分毫,哪怕他的答案是和所有的异化者同归于尽,周广辰也会擦拭好自己的枪配好子弹携带着最后一腔孤勇战死沙场,他需要一个指令,也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们所有人坚持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