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奇怪,伤势已久,沉津对疼痛早就麻木了,此刻被她撕扯,衣物与粘合在一起的血肉强制性分离,没有防备的他那一侧肩膀颤了颤。
看伤口应该是抓痕,血肉中还扎着像玻璃渣一样的鳞片,黑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住了,盛饮清没有感受到熟悉的暴戾气息,松手,神色复杂,“你还真是!”
“我会变异吗?”沉津看着她的脸问。
盛饮清侧脸看她,她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轻松,绕是惊讶也不见一丝的慌乱,“谁知道呢!”
“如果我变成异化者,也会成为你的傀儡吗?”他问。
盛饮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想什么呢,别做梦了。”
“那他们呢?”
盛饮清眨了眨眼,烟熏之下她眼角红彤彤的,听到沉津这句话有些玩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他们,还不配成为我的傀儡,我的要求很高的!不过是得到了一点皮毛,就自以为是神的选择,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她指着那群杀疯了的异化者,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那些打着神明主赐称号做事的人,被人类所排挤的异化者,都是残、次、品!”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与轻视,“你看他们,这些你们觉得难搞的存在,其实只是你们放大了夸词所存在的龌龊品,他们举着创世的大旗干的还是满足自己贪婪之心的勾当,你们说的污染,是来自于你们的欲望。”
她就站在那里,那些红了眼的异化者却像是没看见她一样,一个一个如同恶鬼附身,所谓的污染扩散只不过是让他们陷入了自己欲望的沟壑中放大自己的情绪,暴戾,嗜血,贪婪,污染源只占了百分之一。
污染源并没有人们所想的那么神秘,有人看它是一团光,那它的存在就是一团来自于未知的光,有人看它是万恶之源,那它就能放大所有人心中的罪恶,它赋予了人们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能力,借由能力无限放大人心中的欲望,所有走到今天的人,并非是污染源在推动,而是人在推动。当它与盛饮清融合,在它赋予盛饮清一切时,它就是盛饮清。
“所以啊,残次品就应该被毁灭!”她一尘不染地站在那里说着最残忍的话,“不过是一群借着光走过一程的人,还真以为自己被神所偏爱,能够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去创造另一个世界了,简直是,异想天开。”
“砰!”
相互残杀的异化者们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漆黑的眼珠子落在盛饮清身后的沉津身上,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狂热,沉津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却没有声音发出,问盛饮清,“他们在说什么?”
“……”盛饮清不确定仔细看了两眼,确定他们只是张嘴闭嘴没有声音发出,“他们说要脑电波攻击你。”
沉津:“……”
盛饮清握拳,在他们攻过来的一瞬间反身冲了上去,“好吧他们其实是在说你很好看。”
“你!”
“轰隆——”雷鸣一声落下,土腥气与柴木燃烧所产生的焦木味儿混在一起实在是不好闻。
傅柏荣一脸严肃地挡在基地门口,正对面一条街上来人不少,车前灯开着,整条街像是白天一样,从基地门口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炽白的光打在人身上将人照的无所遁形,远处星星点点,气势逼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傅柏荣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安雨,和上次在舱室城见面没什么不一样,依旧是那副苦了吧唧的苦瓜相,他站在那里,双手交叠在腹部,微微侧着身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傅柏荣不敢小看他,能站在这里的人,他要是还跟以前一样早就人头落地了。
安雨冲他含蓄地一笑,脸上的肌肉实在是提拉不起来,只留一张嘴嘴角上扬,看着属实是怪异。
“小兄弟,”他说,“天要下雨了,早点回家去吧。”
他这话说得极其平淡,平淡到全句没什么起伏,其他人因为他这一句话警备了起来。
傅柏荣一抬眼,看到出现在街道另一侧的张鹏程,双方将站在基地入口的安雨夹击在中间,安雨笼着袖子抿着唇看他,傅柏荣被他可以说是和善的目光盯的有些头皮发麻。
站在安雨身旁的男人只一抬手,外面静候的人收到信号接二连三地关了车灯,高楼林立,万般钢铁水泥中只有基地内一点火光顿现。
“我记得,在基地里的时候你跟在沉津身边并不起眼,像只小爬虫,光都照不到你身上,咳咳,还不如你身边那个小朋友惹人眼。”安雨咳地脸都白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傅柏荣身上,又好像在透过他看谁,“现在,你还是背光站着,沉津说不定都已经烧成灰了,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来我这里,你可以成为沉津!”
“天刚黑你就在做梦呢,”傅柏荣早就忘了自己在舱室城什么鬼样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心想,傻缺,没事那么招人眼做什么,学着周广辰上蹿下跳一天被骂三十句吗?
安雨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