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全都爆出来,自己死就算了,他还势必要拉一个和他一起死的。”周广辰说,“黎副让我跟你说,这兄弟俩都不是个安分的,李瀚逐可能是李明朗投石问路的那块石头。”
沉津边走边说,“我想去见李瀚逐一面。”
“这可能不太行,”周广辰想也不想说,“现在李瀚逐被管控起来了,上面的意思是说谁也不能见,针对那条爆出来的消息现在正展开清剿,田织野和泰荣康过去手下的人,柳琦,还有早就失踪了的李芝芝,全都在名单上,不过有个人倒是出乎预料。”
“你是说安雨?!”沉津觉得他话里有话,直问道。
“是他!我们都觉得这个安雨在中间多少是有点身份的,没想到查了这么多人他竟然真就是个励志人!”周广辰对他是钦佩的,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能走到今天,比起田织野和泰荣康他们的谋算以及得天独厚的条件,安雨算不上多么高明,但他就是做到了,“他跟周队有过一段渊源,但是具体大概只有他们俩知道。”
两人走到了路边,周广辰提声说,“过去时间太久都无从考究了,不过据调查的人说,他们俩关系应该还不错。”介于陌生人和朋友之间的那种。
这个还不错的观念是谁说的有什么证据周广辰完全不知道,仔细想想倒也是有迹可循的,周顾山和安雨年龄相似,两再往深了想他们的某些观念也有重合之处,只是现在追究起来人都已经不在了,也没有意义了。
他们回到临时搭建的基地,一开门,一个他们都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了房间内。
付云正端坐在椅子上正烦躁地晃来晃去,看见他们,付云停下动作,起身跟沉津打招呼。
他的行为动作行云流水,半点看不出他们之间的隔阂,他们也知道付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双方开门见山。
“黎霜会有事儿吗?”付云靠边将沉津的椅子给他推了回去,站在一边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贴墙站着缩着脖子像个鹌鹑。
“要等审判结束,”沉津说,“他提供的消息对他来说是有利的,最终结果还要再等等。”
付云耷拉着脑袋在思考沉津这话,想了想,他又问,“我能做什么?”
“黎副既然没让你出现,那你就安心呆着呗,”周广辰插嘴说道,“你还能做什么,你现在出现就是添乱,什么都别做最好。”
付云没想那么多,被周广辰这样一点出来,人瞬间蔫了。
"黎霜利用职权给田织野提供便利是事实,"沉津沉思片刻,温声说,“其中有被蒙骗的因素,但也确实因为他间接害死了人。”
除了一个知道名字的钱柞明,大部分被迫接受实验甚至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实验品的人变成了残次品默默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他的初衷也许是好的,他间接害死人也是事实,这都是黎霜无可辩驳的。
“也,也不一定都是这样的,”付云不敢看沉津的眼睛,低着头小声说,“自愿,有些人是自愿的,这样跟黎霜没关系了吧。”
“你!是在做梦吧。”傅柏荣无语了,“别偷换概念,这不是一回事。你说的自愿的是指像你们一样的人,在你们之前,还有很多人是他们专门找来的实验品,你们被感染变异是不知道经过了他们多少次实验换来的结果,他们甚至没有记录在册,连死都是稀里糊涂的,有些人甚至要承受家人的恐惧与绝望,像钱柞明,他在变异后又间接感染了自己的女儿,这是他自愿的吗?田织野与泰荣康为了一己之私成为凶手,那么黎副就是给他们递刀的刽子手,他有他的原因与无知,别人受到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你还活着,所以你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你应该去问问那些因此失去家人的,问问他们是不是已经释怀了。”
傅柏荣说到最后是裹挟着怒气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所有人都在这场无声的行刑中沉默地举起了手中的刀。
付云真心实意地感到害怕了。
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懂,更不想去共情那些受害者,但现在,黎霜被拿捏住了,他才不得不去回想其中的利害关系,事情如他们所说,比起愧疚,付云心里更多的是悔恨。
“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如果没有他们,信了所谓的上帝选择,田织野他们的野心也不会因此被不断地放大,黎霜也不会被动的一错再错,说到底,他们才是这一切罪孽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