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晟崩溃大哭,只觉天塌下来了,他失去了这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失去了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杭晟感觉刘桃的死不简单,里面一定有什么冤屈,可是他没办法查也查不出来。正当他苦苦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走在路上没注意有人从背后把他打晕了。
杭晟清醒过来时,只觉饥肠辘辘头晕眼花,四肢带着镣铐躺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船舱里,这是条偷渡去往美国的货轮。
近百号人挤在昏暗狭窄的底舱,身体的酸臭味和排泄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臭气冲天,虱子蟑螂满处爬,食物和淡水短缺,在这里的人吃住都像畜生。
经过三个月的海上漂泊,载着杭晟偷渡船终于驶进了纽约港,杭晟彻底失去了人身自由。他被打晕他的人卖到纽约唐人街的一家地下赌场做服务员,说是服务员还要兼卖身服务。
杭晟试图逃跑,然后被抓回来毒打,赌场的人威胁他如果再不老实就把他卖到器官贩卖的黑市去。
生不如死的杭晟早已心灰意冷不想活了,可他不甘心,不甘心无论活在还是死在这暗无天日的赌场里,赌场是他最痛恨的地方。
他想回家,回到故乡,回到妈妈身边。
杭晟不再贸然逃跑了,忍辱负重留下了寻找合适的机会。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他从别人口中一点点听到的信息,渐渐勾勒出他们母子遇害的真相。
原来这并不是场偶然或随机的犯罪,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这个人就是上官锋。
杭晟恨透了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扔进十八层地狱。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上官锋为什么要害妈妈和他,不仅要整还往死里整。他们究竟哪里得罪他了?
怀着对仇人的无限恨意和要逃离回国的强烈渴望,杭晟在地下赌场里苟且偷生,忍辱负重坚持了几个月终于被他寻到了一个绝佳的外出机会得以逃出生天。
杭晟和赌场的打手一起搬运尸体去埋,本来要去的人临时有事抽不开身,尸体需要赶快处理,就让他去,他趁另一个人挖土的时候用铲子打晕他,然后拼命跑。
杭晟打算跑到驻纽约的总领事馆去求助,领事馆在曼哈顿区,他在皇后区的边上。天寒地冻,他穿得单薄,又冷又饿又不识路,晕倒在了哈林区的十字街头,被一群闲得无聊的黑人青少年殴打取乐。
就在杭晟万念俱灰以为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时候,却遇上刚巧路过的蔺青蕖好心把他带回了家。
命运仿佛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平白无故让他遭受一通风霜苦难,他快承受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又大发慈悲为他燃起一盏灯给他一线绝处逢生的光明和希望。
杭晟刚被蔺青蕖救起时确实有些自暴自弃想和残暴的命运对着干,让他死的时候他偏要抗争着活下去、给他活路的时候又想他已经累了还是去死吧。
明明他在世界上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个人,蔺青蕖却说还有她,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杭晟被蔺青蕖当年的话慰藉了11年,现在蔺青蕖说自己是孤家寡人,那他算什么?
“我们说好要做彼此的亲人一起活下去的,你忘记了?还是说这只是当时你哄我的,其实我对你一点也不重要?”杭晟生气地质问道。
蔺青蕖一听杭晟这话暗道不好,当时确实是怕他想不开哄他的,哄就哄了现在还得负责售后,“我刚才说错话了,只是顺着你的话说,没别的意思,你不要附会引申嘛。我现在还在生病,别跟我一个病人计较好不好。”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杭晟问。
“特别重要的位置。”蔺青蕖捂着胸口说。
“行吧,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杭晟语气总算缓和了,和病人计较太小心眼没气量,他也不能干这种事。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故意说得轻松只是不想让人家为我担心,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死,因为我特别怕疼。”蔺青蕖掏心掏肺诚恳地说道。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这秘密让杭晟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她对死亡的态度是不害怕无所谓没关系,随时可以死着玩玩。
“都说了是秘密,哪能轻易让人看出来。”蔺青蕖笑着说,“你看,我把我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你了,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了吧。”
这位置确实很特别很重要,杭晟终于满意了。
“我来,除了探病,还有关于上官锋的消息要向你报告。”
杭晟的身份不像蔺青蕖直接隶属于国安,他的角色主要是利用工作便利收集信息为蔺青蕖提供情报,这次回国除了陪蔺青蕖,最重要的是他想为母亲为自己找上官锋复仇。
“我查看了尚凯集团近几年财务报告,发现他们集团有一些流动异常的资金。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猜怎么着,我打赌你肯定猜不到这个上官锋和谁有关系。”杭晟故意卖了个关子。
“S组织。”蔺青蕖大胆一猜。
“你知道?”杭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