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劫见她目光坚定,便知晓她懂了。
耽误了许久,才到弥勒佛殿前。
四人正欲进店,却见到一奇装老者坐在门边。
那人看着都有些奄奄一息了,手里的拐杖扔在一边,眼睛半眯着,像是在生死关头游荡。
“诸位施主,为姻缘而来,可要让老朽算算?”
那人说罢,咳嗽不止。
苏幕遮默默拉了拉贺清年的衣袖,眼神示意他这些都是诡诈欺骗之术,为求财可信口胡诌,信不得。
可贺清年却好像还未从方才深情的回味中走出,兴冲冲地便放上近一两银子,道:“老先生,替我们卜一卦!”
那老人倒也不去看银子多少,只是微微抬眼,看站得分明的两对璧人。
嘴里稀里糊涂念叨了一番后,猛地睁大了眼,将谭君宜吓了一跳。
宋铭劫轻抚着她,手上抱着她,安抚道:“别怕,我们都在呢。”
谭君宜心里,倒真的不再为那老者狰狞的神色所惧。
他“疯”了半天后,竟“咦?”了一声。
“我问向天神,却并未在姻缘册中找到你们。难道是哪里出错了?我再试一次。”
苏幕遮显然有些不耐烦:“老先生,我们还赶时间,就不算了。”
贺清年却没就此放弃的意思,只是对那老者道:“没事,我们不急的,您慢慢来,看仔细些。”
说罢,又加了一两银子。
那老先生又是一样的动作,捣鼓了半天,却是满面疑色:“照理不会出错才是,难不成你们不是夫妻吗?”
贺清年面上欣喜:“如今尚不是,不久就会是了。”
说着,看向苏幕遮的目数色照旧缠绵。
“哈!那就是了!”那老者似是释下重担,“我说怎的找不到你们?”
贺清年接着又问:“那您替我们算算日后我与幕幕,哦,还有教......”
宋铭劫瞥了他一眼,贺清年立马改口:“宋释和这位谭姑娘,今后会有几个孩子?”
苏幕遮重重地打了他一记面色绯红:“你胡说八道什么?说话小心点!”
说着,眼波微转,见谭君宜与宋铭劫都没生气,权当他在开玩笑,便松了口气。
那老者摇头晃脑,作高深态,稍加思索,眉头却越皱越紧:“贺施主,天神发话了,您与这苏姑娘命里无缘,所以老朽方才在姻缘册中不曾找到你们,还请二位另觅良缘吧。”
那老者还是半睁半闭着眼睛,贺清年面上的笑却也收了。
他见到宋铭劫的剑,已架在了老者颈边。
贺清年本想阻止,今日来可万不能开杀戒。
他怕宋铭劫这么个平日里不会做傻事的人会因为谭君宜而冲动,得不偿失啊。
宋铭劫却半点没有放下刀的意思,谭君宜见他不说话,那老者面上也了无惧色,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真的与他口中那天神,同在一道。
“你怎知道他姓贺,我们方才唯独没有提到他,你又为何知晓?今日是为祈福,我等不愿手染鲜血,你若老实承认何人派你来,所为何事,我便不予追究。”
那老者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般,身后树叶却微微颤动。
一道掌风猛地袭来,不是朝着宋铭劫,而是冲谭君宜来。
宋铭劫忙将剑从老者颈边拉开,银光微闪,剑锋所指,是一少年胸膛。
那少年不顾自身被制,忙问那老先生:“义父,您可伤着了?”
贺清年微皱眉头,难不成真被宋铭劫说准了,是后有高人在算计?
休说他们今日来没有几人知晓,就算真是有歹人谋害,那目的是为何啊?
宋铭劫却没想这些,只是觉着眼前的少年并非平庸之辈。
从掌风之力便知他定是武功不低,何况他没有直接冲他,而是先攻向谭君宜,便是算准了他定会全力去救。
若是直接一掌先击了他,那凭宋铭劫单手之力他也未必胜得过。
但谭君宜就不一样了,不管宋铭劫武功如何高,在她遇险时,他都一定会用全力去救而绝不可能让她置于半点险境。
短短时间内便能将人心看得如此透彻,绝非鼠辈。
“你们究竟是何人,又是为何心存歹念?”
那少年满面不屑:“呸!谁对你们有歹念?本少侠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谋算你们?”
宋铭劫见他眼里满是怒色,却不像是在撒谎。
他本不想在此动武,便放下了剑。
他与贺清年都在此,谅哪个认得他们的也不敢随意搬弄武功。
宋铭劫退后,一手抚住谭君宜的肩:“没事吧?可吓着了?”
谭君宜震惊之余,还是摇摇头。
宋铭劫微笑着:“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