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怀星与赵鹤心短暂呆过的院子里面果然翻找到了带血的帕子。
这次就是蒋孟翎先发制人了。
他怒喝了一声,道:“现在有了证据,你总不能还把屎盆子往我头上盖吧?这染血的帕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就是你杀了小何!”
张怀星皱着眉头盯着那帕子看了许久才开口,他道:“这不是我用过的帕子,不信你们看我身上的东西!”
府尹刘鹭这会倒是已经不急着断案,这显而易见便就是还有内情,他是只看证据的。
于是他便只让小吏们把东西都一一收好,再向万卓打了招呼,带着张怀星和蒋孟翎往衙门去了。
赵鹤心给了张怀星一个安抚的眼神,等到那一行人从府中出去了,才转而看向了万卓父女。
“将军,是真的不想判断出谁真谁假,还是不想判断了?”赵鹤心直截了当的开口,“现在已经有一人因为将军你错认而死,难道还要再出几个人命案才甘心?若是把将军你给牵连了进去,那可就无法收拾了。”
万卓只嗤笑了一声,淡淡道:“谁真谁假已经不重要了,你倒是不如先与我说一说,你们和良帮是什么关系。”
“我与张怀星是和良帮没关系的。”赵鹤心半点也没因为万卓的态度而退却,“倒是你们认为是张怀星的那个蒋孟翎是与良帮相关,他的兄长曾经加入过良帮,并且在朝廷镇压良帮起事中死去。我倒是不认为第一次认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如今往京城来连过所都是不检查的,认错一两个人是非常容易。可认错之后不改正,我便不能理解,是果真看不出谁真谁假么?”
“拿着信物的人未必是真,可没有信物的人多半是假的。”万卓老神在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已经没什么想说,明日我去府衙看看你们如何断案,便就知道这所谓的魏朝气数还剩多少。”赵鹤心没有和万卓再辩论的意思了,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无意义。
回到客房中,赵鹤心简单洗漱了一番,但却也没什么睡意。
她是没想到这竟然会闹出命案的——蒋孟翎对万婉儿有那么执着,执着到要让何羽翔去死?
不过现在倒是好一些,他们都被关进了大牢,不必提心吊胆大半夜的蒋孟翎摸进来杀人。
正在床上反反复复翻身,她听见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的声音。
抓着枕头挡在身前,她立刻起身去看,却是万婉儿拿着灯正站在门口。
“我有事情不明,方才爹爹还在,我便不好多问。”万婉儿语气还是平静的,“我看着你这边灯还亮着,所以过来了。”
“过来倒是没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敲门。”赵鹤心松了口气,放下枕头然后从床上起来,“你有什么想问?”
万婉儿缓缓走到桌前坐下,然后抬眼看向了她:“我想问,你说张怀星是假的,你怎么确定跟着你的张怀星是真的呢?”
赵鹤心也在桌边坐下,她笑了一声,道:“因为我从珞州来,街坊邻居总认识谁是张怀星吧?难道左邻右舍还认不出谁是住在他们隔壁的人?张怀星与姑娘你的娃娃亲之事被何羽翔和蒋孟翎二人知道,于是他们合伙灌醉了张怀星然后痛下杀手,抢走了你们当初订亲的信物,才往京城来。也就是张怀星本人福大命大,被邻居救了,否则姑娘你就算嫁错了人,也不会有人来告知。与一个身份不明的歹徒成亲,想一想都是很可怕的事情吧?”顿了顿,她想起来万卓问过的事情,便又接着道,“尤其那人与良帮密切相关,我想蒋孟翎抢信物过来,就是要为了自己的兄长报仇。毕竟万将军就是要带兵去镇压良帮的人呢!”
这一席话听得万婉儿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她才道:“那么我认识的那个张怀星,其实是叫蒋孟翎?”
“不错。”赵鹤心点了点头。
“原来是处心积虑的。”万婉儿面上神色莫测,“我和爹爹都问过他关于张大人的事情,他其实说得含糊。”
“所以你与将军老早知道他有问题?”赵鹤心挑眉。
“倒也不是。”万婉儿摇了摇头,“只以为他因为父亲去世,心中难过,所以才言辞含糊。那时候谁又会多想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赵鹤心,“那今日死的那个何羽翔,又是什么人?”
“他们三人原本是朋友。”赵鹤心道,“谁知道朋友也有歹心,我并不知道何羽翔与蒋孟翎在上京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只看着今日何羽翔死了,当初又是蒋孟翎一人来到京城找到了将军府上,所以我猜测他们两人之间当初应当有争执还动了手,何羽翔差点死了,所以蒋孟翎才那么胸有成竹找上来。否则何羽翔或者,随时随地有人要与他对峙,他是不会贸然到将军府来的。”
“那染血的帕子又是怎么回事?”万婉儿又问,“若跟着你来的张怀星是假的,他也会动手杀人,不是吗?”
“这院子与姑娘你的院子离那么近,不如问问姑娘门口的侍卫,我与张怀星有没有出过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