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皎皎月圆。松萝瞪大双眼靠在石壁上瞅着大哥,大哥用右手托着松萝脖颈,片刻后低下头在松萝脸和脖子上嗅来嗅去。嗅了好半天,大哥把头抬了起来看向天空,一脸认真地用手追着天上银河的形状划了一道线,头脸也跟着手指的方向划了道线:
“妹子你看。凉风习习天色正好,牛郎织女异常快乐,你……配吗?”
松萝愣了一下,心想天色是正好,可我配不配是什么意思?我配得上这天色如何,配不上又如何?但下一瞬间松萝忽然反应过来,对方的这个配可能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这下松萝如同像被电了一样周身一抖,快速出双手撑住大哥两边肩膀避免对方靠过来:
“不配,我不配!”
见松萝一脸惊恐推拒自己,大哥面上神色一凛,飞身而上抓住松萝两只手用力将人制住,随后俯身一口咬在了松萝嘴唇上头。见对方似乎想要用强,松萝尖叫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脚踹在了对方肚子上。这一脚爆发力挺大,但还是没能把人从石榻上掀翻下去。被松萝踹了一脚,大哥眼睛一瞪眼白骤然泛起猩红的血丝,随即疯了一样扑上来一口咬在了松萝的脖子上,又整个人把松萝死死按在下头。松萝被咬得惊声惨叫,但两只手还在用力揪对方肩膀试图将大哥推开。但此时此刻对方后背和胳膊腿的肌肉硬邦邦的根本挣脱不开,而且松萝越是发力去推,大哥的牙齿就越是狠狠插进松萝的脖颈里。松萝觉得自己此刻完全喘不上气,而且脖子和肩膀上还有一股热流正在淌下来,看来自己的脖子已然被咬出了血。
松萝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家的小白猫在jiao配的时候要用力咬住小母猫的脖子。在被强迫的时候,母猫会本能地想要逃脱,可一旦脖子被咬住,母猫就能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对方手中。保命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这样一来母猫不得不含泪忍受,哪怕这片刻妥协会导致自己怀上一大窝小猫崽儿。衍生到人,很多匪徒也会在qiang暴女子的时候先把对方打个半死。为了保命,很多女子不得不含泪承受对方的侮辱。
想起自己家里宛如智障的娘亲和年仅六岁的弟弟,松萝含泪松开了推着大哥肩膀的手。但下一瞬间,松萝又想起了在陈家的庭院之中,自己的三妹优雅地扶了扶鬓角的点翠发钗,又抬起那双标志性的杏眼,可那位斯文的陈少爷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想到这里松萝咆哮一声,扬起手抡圆了“啪”地在那位大哥脸上抡了一个大逼兜子。这一下打出的声音异常清脆,大哥的脸上立刻泛起一个红色的小手印,松萝举着手呆住了。一句话在脑中不断回荡:好听吗?好听就是好脸。
眼看大哥被打得张着嘴傻住,但马上眉毛一拧似乎正在愤怒读条,松萝立刻有点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了,又害怕对方发狂将自己活生生打死,于是快速坐起来冲着大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松萝朝自己鞠躬,大哥又是一愣,随后眉眼的线条居然柔和下来:
“没,没关系。你要是累了,我们可以改天再配。”
说罢大哥叹了口气再次变回了橙黄色的老虎,像只猫一样趴着伏在了松萝身边。见老虎卧着把自己挡在石榻里侧,眼睛还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而洞穴外头另外三只老虎也虎视眈眈看守根本就不可能跑掉,松萝瞬间感觉一阵脱力。
已经是十月里了,即便是在幽州城里不烧碳也会冷得睡不着。但是卧在老虎身边,松萝居然感觉异常暖和。这只老虎沉沉睡着规律地打着呼噜,身体如同碳炉一样不断散发出暖烘烘的热气。但即便是又暖和又疲惫,而且明知道现在好好休息才是上策,松萝还是被臭得半宿没睡着觉。
从前松萝的爹认识一个常年在西北驻守的武将,这名武将在京城外的园子里有个兽苑,据说里头狸猫、猞猁、獐子、麋鹿不一而足,甚至还有一只只有西北才有的雪豹。传说那些小动物毛茸茸地非常可爱,摸起来像手抄一样柔软。有一次武将家开宴,幽州的官员女眷们前往参观。由于是庶女,松萝非常低调地等着一大群小姐先进去以后才兴冲冲地进去,可刚踩到那座月亮门的门槛儿,就看见小姐们纷纷退了出来。松萝不知所谓地超车走进了月亮门,立刻闻见一股异常浓郁的骚臭气。那味道就像是猫口臭加菊花味的十年陈酿,到了五年后的今天,松萝也仍然不记得雪豹是什么样子的,但却对那股别致的气味记忆犹新。
光是这么想想,松萝就对猫科动物的味道有了些许抵触。但在距离老虎一尺远的时候,松萝才发现当一只猫科动物生动活泼时,它散发的臭味也是生动活泼有层次感的。这股味道乍闻之下似乎不如当年自己闻到的骚,反而带着更加新鲜灵动的猫屁股味。如果说猫屁股味是这股臭气的前调,那么猫科动物长期吃肉尿出尿特别费肾的巨大骚气就是挥之不去的中调。躺了一个时辰,松萝感觉自己身上都骚到了贴上毛看不出来是人的地步。在漫长连绵的中调之后,老虎打呼噜喷出来的口气形成了最终的后调。这个味道令人感到怀念,因为它完全就是松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