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想到安大哥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松萝站在原地张口结舌,就在这时洞口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转头看居然是寅斑突然回来了。早上松萝说想吃豆腐砂锅,所以此刻寅斑左手端着个盆儿里头装着豆腐,右手打这个油纸伞为豆腐挡雪,后背上还背着五六棵大白菜,因此样子非常接地气。发现松萝和安大哥在洞里还摆着棋盘,寅斑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坐下瞅着外头啥也不说。
眼看寅斑看着不大高兴而松萝也张口结舌地不说话,安大哥本来应该说两句找个台阶。但不知道今天大家都吃错了什么药,此刻安大哥只是悠悠看了松萝一眼,然后非常没预兆地抬屁股走了。见此情形寅斑端起盆直接朝着安大哥砸过去,这下那一盆豆腐不偏不倚全扣在安大哥脑袋上。但安大哥不愧是只仙风道骨的狗,顶着一头豆腐也只是将盆拿下来放在旁边,然后抖都没抖不紧不慢地走了。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场面后,寅斑也没管松萝直接出去了,估计是去了赵月眉那里。大概这就是男人总想三妻四妾的理由,不高兴的时候可以立刻狡兔三窟总有笑脸等着。此刻松萝也已经完全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其实松萝相信有所谓阎王让你三更死无人留你到五更的说法,因此也许安大哥说的全是真的。倘若当真如此,松萝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虽然这辈子被寅斑搅合完了,但此时此刻松萝也已经不怪寅斑了,毕竟自己上辈子伤害了他的家人,还害得他成了一只心理变态的老虎。
很多事真的是没办法解释的。其实寅斑并没有养着人虐的习惯,他在养其他女子时都是养了一年就腻了,然后给了对方一个痛快,唯独养自己的时候异常负责地养了一年多还非要给自己做绝育,生生把自己养得心肝脾肺肾乃至排骨几乎全都出了毛病,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某种奇怪的因果报应。但即便这样松萝也不想死,况且按照安大哥的说法祸端生生世世都是祸端,自己上辈子跳城墙这辈子横死,而此后也永远都不会幸福了。想着这些松萝彻底绝望,直到天黑下来瘫着也没有点灯。大概到了二更天,寅斑突然回来了。将油灯点上又把炉子捅旺,寅斑扭头对松萝道:
“晚饭吃了吗?”
见松萝朝里躺着不看自己,寅斑生火煮了碗米粉:
“起来吃点简易人饲料,榨菜口味的。”
看见寅斑很费劲地冲婴儿米粉,松萝突然抽了抽嘴角爬起来扑在寅斑怀里。见松萝嘤嘤地哭个不停似乎受了挺大委屈,寅斑皱了皱眉头:
“果然。下午老安过来的时候对你说骚话了是吗?”
见松萝不回答还是在哭,寅斑拉着肩膀将松萝推起来:
“是赵月眉,她欺负你了对吗?”
整理了一下情绪,松萝努力冷静下来抬头看向寅斑:
“寅斑,你好好听我说。我想我不能陪你太久了。下午安大哥来的时候跟我说。他说他看出来我寿数到了,我很快就要死了。”
听见松萝说了这番话寅斑直接傻了,而松萝又感觉心里异常难受。虽说自己寿命本来也不是太长的样子,但倘若将花娘的身份说出来,那自己就是寅斑的白月光了,在剩下的日子里他一定会对自己百依百顺,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管自己吃什么都会买,而且也一定会让赵月眉有多远滚多远。虽说这样一来仍然没有诰命和荣华富贵,但此刻松萝觉得当真如此那也算可以知足了。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这一千年中好不容易遇见了寅斑却不能跟他相认了。想到这里松萝再次抱着寅斑的腰大哭起来。愣了片刻寅斑整理过来思绪,于是开始问松萝下午安大哥到底怎么说的,而松萝又回答了什么。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寅斑想了片刻忽然异常冷静起来。
将松萝扶到床边示意坐好,寅斑蹲下道:
“松萝,你听我说。我也学过基础相术,如果你真的寿数将至,那我理应也看得出来。所以我想他说的并不是你的命运而是劫数,也就是有可能如此而已。你不需要担心,我会解决的。”
听见寅斑这么说松萝瞬间有点感动,但马上又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此刻松萝心力交瘁也没顾得上多想,寅斑也不再多说,只是催促赶快睡觉。见寅斑稳如老狗松萝也放松了些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寅斑已经不见了。起来收拾了一番又吃了些饭就到了下午,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老虎低声打响鼻的声音:
“成功了成功了,快拿大木盆来!”
听说拿大木盆松萝还以为抓了大鱼,于是开心地端着盆踩着雪跑出去迎接,谁知刚出门就看见老虎叼着个人回来了。看见这情形松萝惊了:
“这这……这是啥啊?”
完全没理解松萝的话,寅斑满脸开心地将人随便放在盆儿里:
“是个有点傻的小村姑,我说我家有个庄子庄上有四垧田,马上就得手了。你先住到远处的洞里,让这个姑娘穿上你的衣服待在这里,让她帮你把劫挡了,她死了你就没事了。”
这下松萝彻底风中凌乱了。松萝心想不会吧不会吧,你不是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