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松萝一脸震惊,大黄皱了下眉似乎有些怒意,但马上又看向床单:
“那百里既觉得是火山爆发,就当第一时间告诉寅斑,怎么好绕过他告诉你呢?他告诉了你,你竟越过寅斑信了他还假传指令自作主张。当时大家都在场,说到底你俩让寅斑丢了脸。这等心思寅斑不好直说,就找个由头打压你,到底是你和百里不懂事,也怨不得他。是故李长芸的事我们也不便再张罗,是日我们也不便去,就让百里和寅斑自己商议吧。”
大黄是李氏旁支,本支住在长白山家里算是乡绅,虽然说堂得远些,但也是李长芸的堂侄女。毕竟松萝身体情况在这里摆着,所以上次去洞庭湖的时候就算想哭持久性和爆发力也不怎么行,当时大黄哭得更难过。是故看见大黄如今如此,松萝虽能理解她作为散工宠物人不敢得罪山神的处境仍不太能接受:
“纵然我和百里做得的确不当,但这也不关李长芸的事。不论有什么事,难道不能等办完再说,为什么要把气洒到姑姑身上,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这下大黄直接哭了:
“原本就是不认识的亲戚,活着我便叫她一声姑姑,是个礼数罢了。如今她都死了,人走茶凉,难道日后那蛇精还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照应我们不成,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见大黄哭了,松萝又觉得不想大黄的处境就指责她,一时也不知所措不敢再说什么。当天晚上寅斑回来仍是冷冷的,松萝也不敢怠慢,只能强拖病体烧了热水为寅斑准备饮用水和洗爪洗菊花的水。见松萝殷勤温柔,寅斑渐渐不那么气了:
“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一个宠物人拿出我的神録号令妖精,如此便是破了尊卑,即便你做得对,倘若姑息你这次,日后哪只妖精都可以偷拿我的神録统领别的妖精,哪个宠物人都可以拿神録造反,这活我还干不干了?”
其实寅斑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错,因此也实在反驳不出个啥。见松萝低着头不争辩,寅斑凑过来用尾巴搭着松萝肩膀柔声道:
“白日实在无法打了你,如今可还疼吗?”
乖觉地缩在老虎骚臭臭的怀里,松萝低声道:
“是那百里不懂人情世故,也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我姑姑没做错什么,不要为了这件事停掉她的白事,算我求你了。”
见松萝脸上脖子上还都是淤伤脸都浮肿了,而且被瘴气熏得仍在不住咳嗽看起来十分虚弱,寅斑叹道:
“那百里懂个屁,他原是活在海里的。说什么有瘴气,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又或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罢了。我看他死了老婆可怜事事忍让他,他竟趁机踩我,不过是丢了这山神的位子不满,还惦记这长白山山神的位子。今日当着那么多人我不得不打你,竟打成这样,委屈你了。既然你这么说了便照办吧。”
见终于装柔弱说通了,松萝松了口气。看来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妖界,来这一套总是有用的。而雄性的毛病也都是共通的,你判断不对还不认自己错了,非说人家有内幕消息,反正就是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三界呗。百里的确不懂事,但他是性格不好罢了。人家一个龙族之后当个正神也是早晚的事,谁惦记你的长白山山神这个代理偏神的位置啊。
事到如今不敢再惹寅斑,松萝在晚上乖巧地与老虎相拥而眠,即便寅斑要用臭臭的嘴巴亲亲也没有拒绝,搞得自己嘴里也都是臭臭的。到了白天松萝也不敢睡懒觉,早早起来继续摇人搭棚请厨子买菜,并且耐心地向大黄等姑娘解释如今已经没事。虽然大家看起来仍然心存疑虑,但毕竟长白山这种地方的人比较朴实率真,一切活动仍在有条不紊地进展之中。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第三天又出状况了。
二十七的早上,松萝正在看着工匠搭棚,一名小厮突然走过来用燕云官话对松萝道:
“姑娘是我,我家公子邀您去村里的客栈一聚。”
听见有公子邀自己去客栈,松萝第一个反应是你是不是神经病,但见对方一脸认真又开始怀疑是陈廷崧找到自己了,但仔细确认一下才意识到这小厮竟是安大哥府上的。震惊地看着对方将思路都整理了一遍,松萝还是不敢相信安大哥这么一个体面妖精竟然要邀请自己去客栈开房。虽说我是人而你是狗没有错,但到底也是瓜田李下,安大哥难道不知如此不妥吗?见松萝一脸疑惑,小厮靠近一些低声道:
“姑娘,其实近日我们太行山出了些事。也不是多大的事,但也不是多小的事。我们公子劈腿了,被小纱在外宅之中当场抓住,小纱拿着柴刀非要砍死那……那姨娘。我们公子为了保护姨娘被柴刀砍了好几下,如今好几日不敢回家,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才来找你商议。现在他不敢出来,只能躲在客栈里。你不知道,村里那客栈条件可差了。”
这下松萝感觉这信息量爆炸得都让人接受不了了。安大哥……他劈腿了?他看起来也不是这样的狗啊,他怎么会劈腿呢?还养了外宅?养了外宅还被小纱用柴刀追砍。也不对啊,小纱不是通房吗?但小纱是猞猁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