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涂炭。说到最后,绿衣神仙道:
“纵使你此生回不去人类社会,你的行为还是会影响北周的国运。我想作为北周五部人,你还是识大体的吧?”
寅斑来的那天松萝吃了天界提供的会透支部分未来健康的丹药,又画了全妆,早早就坐着等待寅斑的到来。如今松萝觉得事情虽然没有想象中好,但也应该没有想象中坏,在恰当的时候做唯一可行的事是李氏部女子唯一的特殊技能,所以这对松萝来说也没什么难的。
那天寅斑来得很晚,但是看见寅斑来得时候松萝还是早早就站了起来,可最终终于没有迎过去,而是寅斑快步走过来抱住了松萝。被抱住的时候松萝落泪了,其实并不是不想率先去迎寅斑,只是不会那么做。松萝希望自己始终是被爱与被渴望的那个,所以即便再怎么渴望思念也不会表现出来,而只是表现得运筹帷幄平静淡然,就好像不需要爱或者有没有都可以的猫咪一样。抱了松萝半晌,寅斑将人推开一些闻着松萝头发道:
“你瘦了。是不是病了?是在这里住不惯吃不惯?”
松萝再次伏在寅斑怀里:
“你在祁连山可辛苦?”
被突如其来关心了一下,寅斑反倒扭捏尴尬起来,过了片刻才笑道:
“成日不能摸摸抱抱你,我当然辛苦了。松萝,我每日都很想你。”
再次被寅斑抱着,松萝默默无言。其实到了这个份上,松萝还是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情爱。松萝时常想到底什么是情爱呢,莫不是花娘对刘彦那种充满少女怀春想象的爱慕,还是花娘和刘彦那样互相怨怼的相思?难道爱情是陈廷崧对自己一厢情愿的追寻,或者是自己对于陈廷崧能够带来荣华富贵和诰命名声的幻想与依恋?是李松蓝对寅斑这样精壮雄性本能的渴望?是李松芷对陈廷崧这个饭票的眷恋与包容?松萝不知道。
在人类的世界里,所有的情爱都伴随着幻想与美化,花娘爱的不是真正的刘彦而是自身幻想中完美的相公,陈廷崧爱的也不是本来的李松萝,而是带着花娘影子和前世遗憾的女子。自己所留恋的更加不是陈廷崧本人,而是陈廷崧背后的金钱与权势,是男子带来的爱的承诺。松萝觉得自己对寅斑,对金虎都不是情爱,但是在任何动物的关系中,只有自己所爱的是老虎不加修饰的本来的样子,自己眼中看到的寅斑是寅斑从小小的老虎长大到现在真实多变的样子。虚伪如花娘,也没想过小老虎未来能带给自己什么,所以相较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人和动物之间的情感才是最真诚的依恋,虽然这种感情或许并不是爱情。
松萝有时候会想,也许从前世真心爱慕相公结果落得一个那样的结局后,李松萝就注定不会去爱慕任何男人了,因为前世的事在冥冥中告诉自己爱慕男子没有好处。不会真心爱恋男子的女子从本质上就是自私而现实主义的,但即便这样的人也还是会真心喜欢动物,从某种意义上花娘放弃了男人,却仍然在各种意义上渴望小动物。
寅斑不能在五重天留太久,因此只是和松萝吃了些东西,期间松萝还隐晦地问寅斑在祁连山是不是和一个女妖精共事,谁知寅斑表示根本就没有女妖精,祁连山那里全是公的,又问松萝为啥这么问。这倒把松萝说住了,既然没有女妖精,那那位抽象大哥家的偏神是?勉强糊弄过去,一人一虎又在床上四目相对卧了一会,之后寅斑就走了。寅斑走了以后松萝药劲过了直接晕倒,此后又是奄奄一息继续卧床吊水,但也因祸得福不需要再大早上起来就去集合吹牛逼,而可以明目张胆地啥都不干长期躺着。如今五重天对松萝也十分关照,散仙一日三趟来看,还客气地问松萝需要什么想吃些什么,松萝一般都谦虚的表示不需要,但偶尔也要些果盘啥的吃吃,生活水平可谓直线提升。
在整个二月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那个高冷又智障的抽象大哥没事就来看看松萝还在房中坐着,不住说自己和那些妖怪聊不来。其实如今松萝一个少女嫩妇的在床上病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坐着不不走已经很失礼了,但想到毕竟寅斑和对方家属是同事,最开始松萝还很包容地忍了,后来关系熟了那抽象大哥天天论天论地侃侃而谈,讲自己在人界的时候如何中过秀才,如何如何才高八斗,家里如何是有钱的富户有二十亩水田,当时他才十八岁多少人来提亲相中他做女婿,松萝也忍了,散仙也害怕出事不敢走远总是探头探脑的。
结果到了二月中的一天,抽象大哥突然就说松萝长得像他过世的娘子,情绪上来坐到床边抱着松萝就是一阵嚎啕大哭。这下松萝可忍不了了当场吓得尖叫,后来散仙等过来才把情绪激动的大哥给弄走。后来几日大哥还天天在房间外面逡巡窥探试图进来,害得松萝提心吊胆好几天都不敢合眼,好在被四重天方面监视劝走了才没搞出啥花边新闻。但是经过这事,松萝感觉自己更像她过世的娘子了,他过世的娘子可能也是被这位大哥的智障给活活逼死的。第二件事是关于战事问题,目前在祁连山一线的战事情况严峻,祁连山那边再次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