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睁开眼睛,便发现天已经亮了,姜姜揉了揉头,踩着拖鞋进卫生间洗漱,回来时看到何桂娟正在帮她整理床铺。
“起来那么早?”
“睡醒了。”
“去把衣服换了。”何桂娟看了眼钟表,还不到六点半,时间还早,“妈妈帮你绑头发。”
姜姜听到她的话,便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红色的羊毛衣,和一套白色的春衫,去卫生间换上了。
这套白色的衣服是用上次开学前何桂娟带着姜姜去百货公司买的那匹布做的,何桂娟没时间,便找了一位熟识的师傅帮忙做衣服,针脚很是细密,师傅还在白色春衫的上边绣了鲜花和蝴蝶,十分清新雅致。
另一块白底粉碎花的料子也做成了类似款式的新衣,只不过那套衣服上面没有绣花,不过那套衣服上缝的衣扣很独特,不是常见的贝壳衣扣,是用木头做的,还雕成了花朵的样式。
“转个圈给我看看。”
姜姜听到这话,便张开手臂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何桂娟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亲,“好看,不愧是妈妈的宝贝女儿。”
白色的春衫搭着红毛衣,衣角处的蝴蝶像是要迎风而出,鲜活灿烂,这件红毛衣显得姜姜肤色更白皙通透了。
以前她没孩子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想要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最好是个女儿,她每日把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现在总算是如愿了。
姜姜被这话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何桂娟拿了梳子,先把姜姜的头发梳顺了,再给她扎了两条羊角辫,辫子的尾部用一根黄色的发绳固定着。
她的手灵活,会梳很多种辫子。
第一缕晨光照了进来,姜姜看着镜子里何桂娟认真的倒影,微微一笑。
手里突然被人塞进来两张纸,姜姜展开一看,发现是两块钱。
她看向身后的何桂娟,“妈妈,这是?”
“这是两块钱,你拿着有什么喜欢的就自己买,有剩余的就自个存着。”
“不用,我还有好多钱呢,之前过年的压岁钱我都没花。”
“听话,自己收着。”何桂娟想到什么,“对了,顺便问一下你钟醒哥哥他和他家里人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他家拜访一下,上次雪崩多亏了他,一直没来得及正式的谢谢你钟醒哥哥。”
“好。”
何桂娟在她侧脸上亲了口,“出去吃早饭吧。”
早饭是白粥、馒头和咸菜和水煮蛋。
这咸菜是医院同事给的,何桂娟拿回来时,用清水把咸菜表面的盐粒洗掉了,细细的切成丝,加了油一起炒的,不会太咸,配着粥吃刚刚好。
刚吃过早饭,钟醒就上门了。
在家住了一晚,他也拾掇了一下自己,晃过眉眼的头发稍微修剪了一下,白衬衫塞进裤子里,蹬着双白色的回力鞋,手腕又戴上了他之前脱下来的那块英纳格手表。
姜姜将门打开,看到来人,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欣喜,“钟醒哥哥。”
“小钟来了啊,吃过早饭了没?”何桂娟招呼他进门。
“谢谢阿姨,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呢?”
“我们也吃过了。”
钟醒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
小姑娘穿着红色的毛衣,长发梳了两个羊角辫儿,垂在脑后,发尾微微上翘,光像是在她白皙的脸蛋扑上一层蜜粉,甜甜的,看起来乖巧又灵动。
他妹的,这也太特么乖了。
钟醒控制住掐孩子脸蛋的欲望,“阿姨,那我先带姜姜出去了。”
“去吧。”说着,何桂娟又叮嘱了一句,“别给她乱买什么东西,你是刚毕业的学生,手头也不宽裕。”
“知道了。”
钟醒带着姜姜下楼。
何桂娟收拾着东西,也准备出门去医院上班了。
早上快八点,街上行人已经很密集,钟醒的自行车停在楼下。
“钟醒哥哥,我们先去哪?”
钟醒想了一下,现在时间尚早,“我们去城外面走一走吧。”
三月的早上是春意最重的时候,树叶上的露水还未散去,街上的人已经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做工的做工,上班的上班,也有进城买东西的办事的,广播里播着什么时政消息,街道上张贴着各种红色横幅。
姜姜坐在钟醒的自行车后座上,迎着晨风,穿过行人密集的街道,出了古老破败的西城口,到了城关河旁边的一座山坡上。
春季的城关河,伴着泥浆的浑黄河水滚滚而流,山花烂漫,风景幽美,嫩绿的青草芽子从一片片去年的枯草中冒出来,偶尔还能看到一对相跟着的小情侣。
清涧县没有公园,城关河这一片,就是清涧县人的“公园”。
钟醒锁了自行车,两个人沿着河边的小路走着,感受着来自河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