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睡衣又破了个洞,这我缝不好了,改天给你做一套新的吧。”何桂娟拿着一套睡衣进来,看着桌前写规划的林佑清,无奈地说道。
“怎么又破了?”林佑清听到这话,放下笔拿过睡衣看了眼上边的洞,有些无奈。
“你说呢,这睡衣你都穿了多少年了?早就洗得又薄又脆了,我每次洗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下子没收住力气直接把你这衣服给崩成布条了,我已经给你补了不下十回了,虽然是个人民干部,但也不用节俭到这个程度吧。”
林佑清检查了一下这个睡衣料子的破损程度,按了按眉心,缓解长时间低头看书带来的不适,“算了,那扔了吧。”
“我周六那日有半天假,到时候我去供销社店扯了布,拿到谢师傅那里让他帮忙做,大概一两日就能做好了。”
“都听你的。”
何桂娟出门,自然带上了姜姜。
两人先是去国营食堂吃了早饭,新鲜出炉的甜豆浆,还冒着热气,三个油饼,煎得酥酥的,里面还有一点肉馅,姜姜吃了一个油饼,喝了一碗豆浆,舌尖和胃部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裁缝杨师傅住在沿城街进去的一条小巷子里,他家以前是开裁缝铺的,后来生产资料公有制后,他家的裁缝铺便开不了了,杨师傅只有一个女儿在县采购站上班,他退休后一直没什么事,有相熟的邻居和亲戚会拿一些料子过来托他做衣服,并给他一些手工费,杨师傅一般都不会拒绝。
“杨师傅,您在家吗?”何桂娟抬手叩了叩门。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吱吱刺耳的声音,杨师傅是个戴着老花眼镜的老人,大概五六十岁,脖子上挂着一条皮尺,穿着一双黄色的皮鞋,头发已经十分稀疏了。
杨师傅为人友善,“进来说吧。”
这是一个不大的独院,打扫得十分干净,给人井井有条,整齐利落的感觉,屋里摆着一台缝纫机,桌上还摆着剪刀、尺子、针线等工具,杨师傅正在做一套蓝色的制服。
何桂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这次过来是想找您做一身男士睡衣,这是尺寸,您照着常规的样式做就行。”
杨师傅将布料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过两天过来拿吧。”
“这是你女儿?”杨师傅的目光落在姜姜身上。
何桂娟点点头,“对,这是我女儿姜姜,姜姜,向杨师傅问好。”
姜姜便弯了弯腰,“杨师傅您好。”
“她身上这套衣服还是您上次给帮忙做的呢,正合身,您用心了。”
“没事,小姑娘长得漂亮,衣服穿起来也好看。”
何桂娟又和杨师傅寒暄了一会便带着姜姜回去了。
如此这般过了两三日,何桂娟因为医院加班忙了起来,一直没空去取衣服,姜姜便说她放学后去帮林佑清取衣服。
“你记得路吗?”何桂娟不放心。
“我记得可清楚了,从菜场过去,沿着门市部那边往下走,走一会就到了。”
“好吧,那你明天放学后就去帮妈妈把衣服拿回来吧,要是不认得路了就别勉强,我回头再去拿就可以了,别迷路了。”
姜姜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她还是目光有些怀疑,姜姜举手打包票,“妈妈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迷路的。”
何桂娟叹了口气,“你想去就去吧,我这几天医院忙,咱们家不一定能准时吃晚饭,我买了鸡蛋糕放在橱柜里,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垫垫。”
“我知道了。”
第二天,姜姜放学后就直奔杨师傅的家里去了。
杨师傅开门看到只有姜姜一个人还有些意外,“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你妈妈呢?”
“她医院有事。”
“你拿回家让你爸爸试一试,不合适再拿过来改。”杨师傅将做好的一整套睡衣拿出来给她。
姜姜点了点头,杨师傅把衣服拿给她之后又忙别的去了,姜姜看了下衣服,睡衣是开衫的需要系扣子,她到城里之后,何桂娟也给她做了一套睡衣,让她睡觉时穿,这样睡觉会更舒服些,也不会太过于磨损日常穿的衣物,姜姜起初不适应,觉得每天睡前和起床都要换衣服很麻烦,但时间长了便觉得穿睡衣睡觉确实是会更舒服一些。
这套睡衣用的料子和她那套是差不多的,都是柔软透气的料子。
姜姜刚想跟杨师傅告别,便看到杨师傅正拿着剪刀在裁剪一块红色的料子。
杨师傅裁剪时也不用尺子,他用手掌大概丈量一下便用剪刀往那处剪去,然后用珠钉把裁剪下来的布料给固定好,不一会儿,一件衣服的雏形便出来了。
杨师傅是多年的老手艺人了,只要量的尺寸是准的,他做出来的衣服就没有不合身的,而且基本上会废弃的边角料很少,所以大家都愿意找杨师傅做衣服。
杨师傅用针线在衣服袖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