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微乎其微,仿佛天注定。
黄昏之际的酉时,嘉平帝再来凤仪宫看的时候,纪皇后早已吐了一手帕的鲜血,昏迷不醒。
嘉平帝站在纪皇后床前,脸色比之前刚来的时候还要难看。
“皇后为何会这样?”
第二次被皇帝叫过来的孙太医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娘娘她本就有心疾,加上生长公主时又伤了根本,现在尚且还能撑个两三日的。可娘娘她近来思虑重重,已出现了心力衰竭的脉相。”
一种绝望如潮水涌来。
夜半无人私语时,孤灯挑尽未成眠。
长公主府邸,灯火未熄。
是夜,穿着一身杏色冬装的佳人执手剪烛花,她的眼睫微垂,点点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叫人摸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落月看了眼天色,轻声道:“殿下,天色已晚,您该去休息了。”
放下手里的那把剪子,心事重重的谢懿媺摇了摇头:“落月,本公主这心里头总是有些闷闷的。”
蜡烛噼里啪啦地燃着,夜风袭来,差点就将正在烧着的烛火熄灭。
落月见了就不再劝说,将凤阳阁的大门合上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更过后,烛火燃尽。
谢懿媺仍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桌前想着之前传来的消息,她想不通为何自己的舅舅坚持要回边关去。
明明已经攻下了栖国,还以为舅舅能回来待到年底过节陪着舅母,结果又是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她本想写信给瑜表哥问问是怎么回事,可惜瑜表哥回的信里说他也不清楚。
想到纪温瑜回的那一封信,谢懿媺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来。年底的时候纪温瑜就要过二十一岁了,这么晚的年纪舅母肯定要他去见那些大家闺秀,然后让他找个合意的女子娶了。
纪温瑜的表字开畅,但是对于谢懿媺来说,还是他的名字唤起来要亲切一点。
蜡烛灭了,谢懿媺重新点燃,她再将自己看过的信放到烛火烧了一点,陆续丢到一个炉子里燃成了灰烬。
“添了火,又该剪烛了。”
等着蜡烛燃得差不多了,谢懿媺拿了刚才的剪子过来,将多余的一截烛芯剪去。剪了烛芯后,她拿剪子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剩下的一点烛火。
钻心的疼痛从手指传来,谢懿媺望着那被烛火烫红的手指,顿觉将有什么不知道的大事发生,就像别人总说的那些话一样,风雨欲来。
怀着这样的想法,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天破晓,方才是白昼。
清早,有人在身旁哭声连连,吵得才睡了两个时辰的谢懿媺直接从床上坐起,她看了看外面,天已经亮了。
随意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穿上一件用厚厚的狐毛做的披风,谢懿媺推门走了出去,迎面吹来一阵风,冷得刺骨。
落月见她出来,赶紧让身边的婢女擦擦眼泪,随后给谢懿媺行礼道:“殿下,您怎么就出来了啊。这早上风大,天也才亮,您应该多睡会儿。”
看着落月脸上的神情,谢懿媺打量了一下开始觉得落月今日有些奇怪。
府中,落月在许多侍女里总是最稳重的那个人,如今见了,一向老成持重的落月却没了往日的沉稳。
“落月,是不是有谁出了什么大事?”
自家殿下的话让落月踌躇不前。
良久,谢懿媺只听见落月那带着悲伤之意的声音道:“殿下,方才凤仪宫那边派了凝霜姐姐过来与奴婢说,皇后娘娘她已经殡天了。”
“你说的可否当真?”
谢懿媺眼睛微红,她不可置信地问了落月一句,两只垂下的手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殿下,凝霜是芳苓姑姑派来的,此时芳苓姑姑又那般着急让凝霜来府中,奴婢猜测只能是这样。”落月低下头道。
“竟是如此,母后为何宁愿忍着病痛也不愿让本公主知道么?”
谢懿媺踉跄了一下,接着她身上披着的披风从单薄的肩上落下,直直地落在覆盖着雪的地上,白色狐裘与洁白的雪很快融为一体。
雪愈下愈大,很快就将谢懿媺周围变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眼前感到一片黑暗,只是一个天旋地转,身旁的落月就见她立刻倒在了雪地里不省人事。
“殿下!您醒醒!”
那是落月急切的叫喊声,可谢懿媺没了自己的意识就昏厥过去。
凤仪宫中,一片哀声悲泣,宫殿里里外外都披上了一层素白,所有的宫人都穿上了一身素服,他们皆跪在地上,默默低下头不语,身边的火盆中烧着一些符纸。
纪皇后的棺椁停在了大殿里,殿门大大敞开着,有一阵冷风从门口吹来。
站在一旁,嘉平帝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看了半天,才喊元铎去叫人设奠,只等着纪皇后棺椁停至三天,再进行大殓。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