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真的完全不用交流了。
陈文嘉气闷,又扫了丁寒一眼。
她想起在空轨上时,男人欲言又止的话。
“陈小姐,是这样的……”
是什么样呢?
陈文嘉隐隐感觉并不是什么好话。
又加上丁寒上车时明显的怔愣,看似并不知道车上还会有另一人。
陈文嘉猜测这位军官应该并不想配对。
她并不觉得遗憾,那位赞助商已经承诺,就算配对不成功,空空也可以得到治疗,这已经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她的负担。
空空是张妈妈看护的另一个孩子,今年六岁。
前两天空空出了车祸,面临截肢。
张妈妈因为基因疾病去世了,陈文嘉欠债太多,已经贷不出款为空空治疗了。
这场配对,对她来说是救命稻草。
虽然年轻的军官拒绝配对,但她并没有损失。
除了这场“意外”。
在混乱之中,她看到了被破坏掉的呼吸器。
她知道,这场“意外”并不是偶然。
丁寒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他脸上露出歉意:“抱歉,空轨上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放心,我会带你走出去。”
陈文嘉看着军官眼里倒映的火焰,心中的惶恐少许减轻,她点了点头。
陈文嘉浑身无力,她靠在树身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天已大亮。
空气中像是有着某种绿色颗粒或者雾气,这种绿是极浅极淡的、很通透的暗绿,浮在目光所及的所有东西上面,让人不太适应。
陈文嘉指了指远处,声音暗哑:“绿的?”
丁寒点头:“这里的环境比较特殊,整个地区都是绿的。”
陈文嘉有些意外。
虽然说由于严重的工业污染,大多数地方的空气中都带有粉尘,但一般都显出灰色或者黄色,她没有听说过哪里空中有绿色的粉尘。
正当她打量周围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大块像芦荟一样的植物块茎。
“这个没毒。”
他的语气温润简洁。
陈文嘉点点头,哑着嗓子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去吃了起来。
昨天她就检查过,她全身就只有随身带的身份证件和手机。
陈文嘉心里明白,她完全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再加上生病发烧,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丁寒。
“芦荟”绿色的皮下是晶莹剔透的果肉,水分很多,带有很独特的味道。
陈文嘉默默吃着,视线落在丁寒身上,他正在处理周围的痕迹。
利落、仔细。
陈文嘉吃完的时候,丁寒也收拾完了。
丁寒说他这两天探了探路,但夜里不见星月,白天不见日光,他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先沿一个方向走着试试。
陈文嘉应声说好。
二人又安静地休息了一会。
丁寒问:“休息好了吗?”
陈文嘉点头,扶着树慢慢站起来。
丁寒看着陈文嘉虚弱的模样,抬脚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是很烫。”
随即他转身蹲下:“上来,我背你。”
陈文嘉有些犹豫,但心里明白现下不是客气的时候,干脆利落地趴了上去,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一路上都在昏睡,只有被丁寒喂食物时才清醒一会,然后又沉沉睡去。
她断断续续做着梦,梦里有个面色槁枯的中年女人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死死拽着她,面容痛苦,哀求道:“嘉嘉,我不做了,真的不做了,你放弃我好不好?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画面一转,那女人又变成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她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一只,问她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走路了。
她坐在病床前,只觉得胸口压抑,喘不过气。
陈文嘉猛地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的是丁寒放大的侧脸,随即她意识到这人居然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她一惊,下意识就要挣扎,尖叫、骂人的话正准备脱口而出。
但丁寒反应速度极快,在她抬脚的瞬间就将她压了回去,又捂住了她的嘴,转过头迅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眼神锐利严肃,让陈文嘉立马警觉,意识到周围环境的不同寻常。
见陈文嘉安静下来,丁寒又转过头,仔细留意不远处的动静。
陈文嘉整个人被丁寒护在身下,视线被遮挡,只能看见丁寒头顶上巨大的、正发着紫光的绿色叶片,以及很轻的、像是什么穿过树叶留下的窸窸窣窣声。
她神经紧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动,只能盯着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