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见郑牧桡是最后一面,郑知意没有料到。
得到消息的时候,关上房门静静在屋子里待了一天。春芜、杜若等人知道她心里难免不舒服,静静候着。
原来那日是他为自己这个女儿的真心,想到自己猜忌他是为郑氏来寻自己。
郑知意心中愧疚,让杜若去取了一瓶酒来打算大醉一场。
大醉一场,能否解心里忧愁?
她心里闷的慌,喝酒时难免没有适量。李庭琛稍晚些过来看她时,郑知意已经迷迷糊糊的醉着。
醉酒的时候,她能认出面前的人,眷恋的扑到来人的怀中发出细小的哭声。
郑后告诉她哭声没用,她亦知道要是没有真心相待的人。哪怕哭声委屈亦是无人在意,可李庭琛在乎她。
她愿意在李庭琛面前露出喜怒,“庭琛,我没有......阿爹了。”
李庭琛拍着她的背,差人端来准备好的醒酒汤。
“知知,我没办法保下他......”
他的视线清澈而温柔,郑知意红着眼眶抬头看着李庭琛。
“他是最后一个吗?”
王朝更替向来是流血的,李庭琛没发保证这个,故而没有回答。无用的善心不该轻易发出,郑知意明白这个道理。稍加思索,收回发散的思维。
“庭琛,曾经了无大师告诉我。你为帝星,可保国运。我一直信这句话,事实证明你会是个好皇帝。”
这些话李庭琛没有听过,了无大师的名号他是知晓的。
国安寺的主持,传言有能断天下事的名号。
“你是何时知道的?”他不信了无大师会无故提起这些。
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他的计划怕不能成功。
“当初你重伤时,我去祈福。了无大师告诉我的,他亦说帝星黯淡后,另一人可取而代之。他言外之意,我可救你。因果循环,我在佛前用余生的寿命换你渡过此劫......”
前半句话,李庭琛表情尚且平淡。他向来不信命,听的后半段则是惊骇。
“你怎能承这样的诺?”
郑知意的面色因为喝醉微红,眼神在秋风的吹拂下很是清明。
“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夫君出事。”
李庭琛自认想让郑知意如高台明月般活着,可他发现郑知意的所有痛苦都来自于他。没有他的干预,她会是人人艳羡的太子妃,是名正言顺的帝后;不会失去第一个孩子,不会落下病痛......
两人是夫妻,郑知意猜的到李庭琛在想什么。
温声说道,“你我二人的命运,早就交织在一起了。没有你的帮助,按着林瑾初的野心和父亲的帮助她依旧会嫁给宸王,我依旧会成为胤都的笑柄......”
当初那道赐婚圣旨,挡住不少暗中讥笑人的话语。
如果说李庭琛视她为心头之爱、为美玉,不如说当时的他是郑知意抓在手里的浮木。
没有那根浮木,她熬不过那些时日装出来的满不在乎。
“知知。”
“你在岭南救我,用了蛊术对吗?”谢允玕将漠北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她的时候,觉得这件事不能瞒着她。
郑知意差人去岭南稍微一打听,就找到当初的人。
撩起李庭琛的袖子,用手指抚摸着他腕上的划痕。一刀刀,全是他亲自刻下用来放血的痕迹。
情人蛊心系天下有情人,所以当时李庭琛一出事,她立刻能感知到。
腕上传来阵阵痒意,李庭琛直视郑知意的眼睛,话语间含着万般情意。
“如你所言,我亦不能放弃我的夫人。”
郑知意咳嗽起来,李庭琛连忙将醒酒汤递给她喝下。“咳咳......”
用自己的披风将人拢在怀中,向着宫殿内走去。
“可我如今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他做的事间接导致郑知意在意的人死去,那些人里或多或少都和她有着关系。
像是一张黑色的大网,将两人笼罩在里面。
愈是挣扎,愈是如岸上的鱼无法呼吸。
“我们时间很长,往后余生可以慢慢想。”
郑知意散乱下的碎发让他用手别到耳后,柔和的态度让郑知意怔愣片刻而后恢复正常。
朝堂时,大概是掐着时间再次提起新帝选秀的事情。
李庭琛不再用为先帝守孝的事由,断绝那些人的念想。
强硬的直言,“朕次一生唯皇后一人足矣。往后此事,绝不在意。”
原本郑牧桡的死,让朝中有适龄女子的世家官员门动起心思。万万没想到,会得到李庭琛这样的回答。心里后悔不已,纷纷提议子嗣为大。
“陛下三思。”
李庭琛想起昨日郑知意为他用寿命祈福的事,强硬道:“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