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沈丘月在黎城已经呆了两周。
她怕麻烦,下课就睡觉,避开了许多想增进友谊的男同学。
期间江恩星几次想来找沈丘月聊天,看她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样子,只好作罢。
这节是数学课,沈丘月低头刷新闻,“沈氏集团新任总裁沈于清再婚……”
视频里,高挑清雅的女子冷着脸接受记者的采访。
沈丘月熄掉屏幕,嘴角挂着淡淡嘲讽。
春风得意,人生赢家啊。
忽视掉密密麻麻的红色,翻到底下那一栏,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别恶心我。」
父亲的爱情给沈丘月套上深重罪孽,让她失去最重要的朋友。
“这个题,何闻,你来回答一下。”
数学老师看向沈丘月这边。
投屏上的字要比粉笔板书小得多,何闻看不太清,时间过去好一会儿,何闻依旧沉默着,数学老师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差。
统一的白色校服穿在何闻身上,显得松松垮垮,衣领扣到最上面,紧紧锁住内里风光。
“选A。”
沈丘月在何闻身后轻声说。
睫毛微颤,何闻直接忽视后面好意,开口道。
“我不会。”
何闻的话点燃了数学老师心中积攒的所有郁气,最近这段时日的种种不快化成言语上的利刃刺向台下身形单薄的少年。
“这是昨天刚讲的例题,你每天上课在想什么,昨天测试就你一个人不及格,每天就看见你埋头写写写,你有脑子吗?”
难听的话他听过很多,不差这么几句。
更何况挨骂比挨打要好受得多,棍子敲在身上是实打实地疼,骂人的脏言秽语,抛去自尊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班上有人轻笑起来,等待接下来的好戏。
数学老师轻蔑地打量着何闻,巡视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毫不遮掩地盯着他纯白校服下的腰肢,再往下……
在办公室被压住抚摸的回忆浮现,何闻想跑出去,但他只能努力克制住想颤抖的身体。
“哼,不过你虽然没脑子,不过还有……”
有人开口打断她的话。
“老师,想上厕所。”
语气懒散,沈丘月从何闻身后举起手。
“老师,我也想上厕所。”
被眼神示意的安逸立刻举手,大声说。
数学老师眼里闪过慌张,又被恼羞成怒取代。
“现在才上课几分钟,这么想上厕所,行啊,你们俩马上给我滚出去守厕所!”
“好的,老师。”
沈丘月的表情太正经,莫名戳中大家笑点,一时间引得班上同学哈哈大笑。
被这么一打岔,数学老师的怒火全都集中在沈丘月身上,她直接收书喊住两人。
“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
数学老师大跨步走出教室。
下课铃响起,班上同学立马跑出教室。
何闻缩在课桌内侧,松开紧紧攥住的手掌,几道指甲印留在上面。
身后没有动静,沈丘月早就走了。
“笑死了,她们两真的在守厕所,李老师还在旁边盯着看呢。”
回来的男生嬉笑着和朋友讨论。
有关何闻的插曲就这样被掩盖住。
两人在午休前才回来,教室里跟着她们的脚步传来阵阵笑声。
安逸往沈丘月身后躲,“怪丢脸的。”
“晚上请你吃饭。”
“得嘞,我的好姐姐。”
安逸从她身后站出来,昂首挺胸回到座位。
何闻垂头写字,身后传来拖拉椅子的声音。
他的笔尖停顿在纸上,掉落一滴墨水。
课间,沈丘月难得没有睡觉,江恩星赶紧跑过来,“阿月,这是上午的笔记,里面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安逸在一边叹气,沈丘月根本不做笔记,她压根不听课,班长这一腔情意只怕要落空。
就在她以为班长会被拒绝的时候,沈丘月接过江恩星手里的笔记本,一页页地翻。
“班长,这个题怎么做?”
纤长的手指搭在一串数字上,沈丘月抬眸问他。
“我,我看看。”
江恩星假装镇定地接过笔记本。
“坐着讲吧。”
伸手拉过教室后空闲的椅子,沈丘月朝江恩星示意。
江恩星抿唇笑着应了。
“所以,答案选B,听懂了吗?”
摊开的笔记本摆在课桌上,江恩星偷看正认真思考的人。
睫毛好长,鼻子好挺,嘴唇看上去好好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