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围巾挡住外界的寒冷，沈丘月牵住他的左手，外套口袋挡住寒风，掌心炙热的温度舒缓着何闻冻僵的手指。
围巾下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何闻局促地握着她的手。
过往的经历空白，他对朋友间的交往界限不是很清楚，这样的举动在书本里也不仅仅只局限于某种感情，可又不那么寻常。
胡思乱想间，视线触及少女白皙凌厉的下颚线，再往上一点，是微抿的薄唇。
他心头一颤，匆匆低下头。
“他是你弟弟？”
怀里的小孩不安稳的揪着衣角，沈丘月轻声开口。
“不是。”
何闻摇摇头，低垂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迷路了，我带他去警察局。”
“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我，我也迷路了。”
沈丘月侧过头，肩膀极轻微地耸动，小男孩趴在沈丘月肩上睡得很沉。
何闻看了眼安稳入睡的小男孩，心里泛起一丝羡慕。
沈丘月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
看着那双湿漉漉带着可怜意味的漂亮眼睛，她将人牵近，漫不经心地问：“你也要抱抱吗？”
何闻呼吸变缓，声音从厚重围巾里传出来。
“你累不累？要不我来抱会儿吧？”
手指想挣脱开那抹温热，却被紧紧攥住。
“不累，马上就到了。”
工于心计的猎手布下温柔陷阱，引诱着伤痕累累的小白兔。
好不容易牵住的手，她不会放开。
警察局不远，在警察的帮助下，很快联系到小男孩的爸爸。
离开时有点小麻烦，小男孩不想让沈丘月走，抱着她的腿哇哇哭。
小男孩抽噎着坐在沈丘月怀里，他生得可爱，奶声奶气的哭腔引得周围的人哈哈笑，年轻男人宠溺无奈地站在一边。
长椅上的何闻静静看了会儿，又朝漆黑门外望去。
他轻轻叹口气，低头将脸埋进温暖围巾里，抵抗着潮水般上涨的酸涩羡慕。
连小孩子也要计较吗？
何闻年纪还小的时候，偶尔会跟着林真出门，他一向不管何闻，只顾大跨步往前走，直到将小小的人甩开。
也可能林真当时真的想甩掉他。
菜市场行人来来往往，他根本追不上林真，只好躲在出口处，或许林真买完菜会接他回家。
何闻不明白，既然不想要，为什么要生下来呢？他分不清过错的源头是谁，或许自己也并不无辜，无处释放的压抑苦楚最终化成利刃，到头来自己也在伤害自己。
要是死在那个寒冬就好了。
何闻昏昏沉沉地想。
“何闻？困了吗？”
终于搞定小男孩，沈丘月大步走到何闻身边。
勉强睁开眼，仰头看着面前的漂亮少女，喉结轻轻滚动。
“要走了吗？”
语气带着刚醒来的温软，他抬不起劲，浑身轻飘飘的难受。
沈丘月伸出手抚过他的额头，目光随滚烫体温变暗。
刚刚不该拖那么久。
何闻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迟钝地想要起身，却被沈丘月按在长椅上。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灯光下，一切都变得很清晰，比如沈丘月眼底的青黑。
明明脑袋混沌一片，与沈丘月相处的点滴过往却变得越发清晰。
他总是给她添麻烦。
“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沈丘月对上何闻固执的目光。
“怎么了？头晕不晕？”
何闻避开沈丘月伸过来的手。
“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他再次说道。
“为什么不想去医院？”
沈丘月起身坐在他旁边，他坐在长椅角落，远远看过去，似乎被沈丘月圈在怀里。
何闻闭上眼缓了缓身体的钝痛。
“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家吧。”
“好，我先送你回去。”
沈丘月察觉到他的抗拒，顺着他的话说道。
“沈丘月。"
"不要管我了。”
何文祈求道。
从小到大的经历导致何闻的认知出现很大问题，他在心底坚信自己是负担，是累赘，是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存在。
只有这样想，那些伤害才会变得合理起来。
“不行。”
沈丘月将他抱起来，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我现在送你回家。”
何闻窝在沈丘月怀里，怔怔盯着她，声音颤抖，“沈丘月，你是因为我好看才对我好？”
沈丘月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