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这了。”一名值守的衙役带着褚天光一行人来到南街小巷子里一处民宅。
黑黝黝的夜里,半点声音都无,正当褚天光勾指叩门的时候,突然从围墙上蹦出小猫跳过屋檐,“喵”的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遁入黑夜不见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无人应答。褚天光提身一纵,跳入了院子,打开了门。
“大伟,大伟!”衙役大声喊了两句,见没人做声伸手推开了房门。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褚天光大拇指将刀弹出鞘,提刀入门。
屋里正堂没人,褚天光站在厅中,打量着周围,其他人纷纷进了房间搜。
“大人!”于海在寝室里发现倒在床上的王大伟,人已经没气了,似乎被利器抹了脖子,血流了一床。
“这!这……”衙役此时进来一看大惊失色,嘴巴开开合合,竟是说不出话来。
褚天光踏步上前摸了摸死者的后颈,道:“身体还是温热,杀他之人定然没有走远,分开追,发现踪迹便立即传讯。”
“是!”于海跟着褚天光分两个方向追去,赵成回卫所召集人手。
褚天光仿佛一只燕子,“嗖嗖嗖”的在各家房顶上飞掠而过。
城门已经关闭,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很可能凶手一开始隐藏在房中,等王大伟回来趁他不注意,一刀毙命。
晚上的大街上还时不时有人走过,褚天光在一处地势偏高的民宅屋顶上停下来。风里似乎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东南边传来兵器械斗的声音,褚天光面容紧肃,将脚下的袍裾撩起来插在腰间,几个起掠朝那边飞去。
东南方向,一条街边小巷。
乔装成云容的鱼云影,此时正一脚将一个黑衣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一只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地上的汤汁也溅得满地都是。
跟着碗一起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刀锋泛起莹莹白光。
“撞到人难道不知道要道歉吗!”鱼云影气极,她排了一柱香的队才买到这碗闻姐姐推荐的红豆羹,正打算带上一碗回家给母亲,谁知道被一个不知道从哪串出来的黑衣小贼给撞了,居然还想伤她!
想到这,鱼云影伤心得又是重重一踩,:“你不知道你娘亲也没教过你吗!”
地上的黑衣人被她踩的梗着一口气在胸口,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手脚并用的在地上挣扎着,像只大螃蟹。
鱼云影抬起悲愤不已的头正还要念叨下去,突然看到不远处长身而立熟悉的身影……
默默收回了踩在人身上的脚。
刚刚赶到现场的褚天光……
……
良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地上的黑衣人绑起,虽然褚天光还想跟云小弟聊一会,但是公事重要,道别后,他便押着黑衣人带回了卫所。
卫所灯火通明,褚天光在看着手里的密函。
这是秦逸寄给秦霄洋的家书。
表面上秦逸对外说秦霄洋出远门做生意,实际上将密函伪装成家书,转了两三个地方才到褚天光手里。
信里说广信王前两天见了一个人,没多久就叫他召集工匠,准备建个小型的炼器坊,具体位置他也不知。
“大人,那人交代了,他们是飞雪阁的杀手,前两天有人花了一千两买了王大伟的命,至于谁是买家,他也不知道。”
跟云容告别后,褚天光将那黑衣人带回了卫所,扔给手下去审,果然就是杀害王大伟之人。
“知道了,下去吧。”褚天光屏退了左右,将密信卷了卷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缓缓挪到烛火上一点一点的烧了。
烛火在他黑瞳里跳跃着,他心里明白,只怕这世间越发不安宁了。
此时,鱼云影坐在铜镜前,刚卸掉脸上的面具。
今晚的事情真是个意外,看来广信王的手早已伸到京城里,不知道还有谁是他的爪牙。
这段时间她分了十几个影子在皇宫附近游走,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去青城山,她前两天发了一封信给师父,也不知道他收到没。
“夏安,给师父带去的礼盒都放好了没?”鱼云影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收拾好了,放心吧。”
“小姐,真的不要奴婢陪你去吗?”春祺耐不住操心问道。
“不用,我骑马去,三日就能到了,你跟着去还得坐马车,少少都要五六日,太久。我快去快回,放心。”
“那你一个人路上千万要小心。”
“嗯,哦,还有那个抱枕也记得带上。”
“带个抱枕做什么?”
“可以一边骑马一边睡觉?”
“……”
已经是初秋时节,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