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曾达到眼底。
地上的那人吐出了个名字后便不在动弹,也不知是生是死。
陆少羽扔掉手里的鞭子,转身道:“将这收拾干净。”
心里默默这个名字,搓了搓手指,又是他,真是无孔不入。
温成声在那天晚上已经伏诛,然而手下的爪牙还有不少趁乱逃走的,眼下也只能慢慢的找了。
横竖温家的事情已成定局。那些漏网之鱼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
茫茫草原,现在已经是水少草枯。蛮族的牧民早早的就准备好入冬所需要的物资。
帐篷外的老妇人和怀抱小孩的女人们匍匐祈祷,希望今年老天爷不要降太多的暴风雪,希望牛羊都能齐全的过完整个冬天。
跟普通帐篷相比,王帐里暖暖的炭火,西域的美酒,欢歌笑语,账暖良宵短。
地上铺着罕见的白狼王皮,纯白如雪没有一丝杂毛。
“殿下,你看她如何?”呼延烈一手下领着一身艳桃色长裙,腰间玲珑的流苏缀饰衬得女子玲珑剔透。
有风从大账的门口钻进来,美人就像是枝头一朵被风吹动的海棠花,格外娇艳。
呼延烈眯了咪眼睛,指间晃动酒樽,神色不辨喜怒。
“还是看不上?这都第八个了,殿下的眼光也忒好了些了吧。”
坐在呼延烈下首的塔托,看了一眼那女子,又看看殿下,不由拿起手中的酒,摇头笑了笑,一仰而尽。
殿下见到了那位天仙般的女子,再看这些胭脂俗粉又怎么能上眼。
那手下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挥手叫侍卫将人领了下去,附手于呼延烈耳边道,“殿下要是实在想那女子,改明儿卑下领几个人去那京城掳回来,想来也不是啥难事。”
呼延烈手抚着下巴,屋内烛火飘摇,映上他瘦削的轮廓,眉宇间就显得格外阴戾。
“殿下!”一名侍卫手上拿着份信报,小跑至他面前,双手呈上。
“什么东西?”他问,声音里是不急不缓的悠闲。
“长安来的密报。”
呼延烈怔了怔,放下手中的酒,转身接过侍女递来的白巾将手擦净。
密报展开,他的目光扫寻其上。片刻,原本闲适的深眸中浮起两片亮色,眉峰顿松,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
身旁的手下见状心生疑虑,悄声询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呼延烈将信收好,大笑道:“天遂我愿,长乐郡主如今在京郊的甘泉宫里养病,想必守卫不会太多,到时候你领一百人,分散入关,务必想办法将她带回来。”
塔托一旁默了默,眼神落在那张信纸上,劝解道:“殿下,如今我们四面楚歌,这个时候还是要多加小心!”
如今,广信王已经停止了对蛮族的支持,两边闹翻了,但是也因着季节的原因,仗迟迟没有打起来。
蛮王态度游移不定,这种时候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雪上加霜。
“嗯,”呼延烈应了一声,复又道:“万一事成,这汉族女子都讲究出嫁从夫,到时候我跟她生米煮成了熟饭,如果有了孩儿,还怕她不支持我吗?”
呼延烈颔首顿了顿,转眼又陷入沉思,“这大嘉皇帝可是她亲舅舅,到时候能重新结盟,说不定还能帮助我登上王位,这可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蛮国面临的困境也会迎刃而解。”
思及此,呼延烈故意收了声,向那手下递去一个晦暗的眼色。悄声道:“千万要以礼待人,如若她不肯,必要时候,可下点迷药,千万不要将她伤了!”
那手下得令,点了点头,出账点人去了。
呼延烈心头的事情松了一块,仿佛自己即将达成所愿,举杯喝下整整一壶酒,仰躺在垫子上,朦胧中仿佛看到那九天神女,踏着柔和的月光而来,云卷披帛,朱唇不点而红,一双杏眼如烟如雾,叫人心生涟漪。
神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道:“听说王子殿下想找本郡主?”
话音泠泠,如融化的雪水流淌下天山。
他痴迷的凝望着她,欲伸手拉住她飘飞的裙摆,然而手中却空空如也。
“郡主,别走……”呼延烈嘶哑的声音试图挽留住她的脚步。
神女眉冷目清。
“如此,只好却之不恭请你去府上做客了。”
黑暗中,一层一层的影子卷起,醉倒在地毯上的呼延烈,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