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逐渐开始变得缥缈。
房间里开着灯,夏殷面如冷霜的端坐在桌子前。只见她手背猩红一片,眼底却波澜不惊。
她今天穿的是淡绿色汉服。为了衬出肆意狂放那股气质,长发用同色系发簪松松垮垮的挽成低丸子。树叶造型的东西环绕着比汉服颜色要淡一些的发簪。
屋内寂静无声。
良久,一声东西砸击地面声音响起。
只见夏殷脸上添了一抹嘲弄的笑。
或许是在笑顾易鄢自认为几个人就能挡住她的脚步,或许是笑晏鸿筏拙劣的演技,或许是嘲笑徐舒林认为能够掰过林轻磬这个腕儿,也或许是在笑自己的疯疯癫癫。
不知道。
林轻磬在楼下喝着茶听见楼上的摔东西声音,只是抬眼看了下天花板。
她想,夏殷的目的该是没有达到。
不然她不会无故生气。
但徐舒林那边短暂期间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顾易鄢是个行动派,他应该碰过壁了。她不信这人不恼。
徐舒林是个傀儡,晏鸿筏已经隐隐开始反抗了。
他这个人,一向是不会允许上好的棋子丢了的……
林轻磬的手摩挲着杯口。
**
夏殷的生活像是逐渐走上了正轨。
白天学养花、插花或者去寻些好玩的,晚上就坐在窗边吹风。
林轻磬也憋着不吭声。
两周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晏鸿筏和徐舒林这两个人,她再没见过。
夏殷一直偏爱绿色系的衣服。今天上街穿的也是黄绿色的汉服。耳后别着一缕青丝,拎着一个形状类似灯笼的小篮子,用一头像是小喇叭花样式和垂着的喇叭花并镶嵌着珍珠的发簪别着。
她的个子放在比她大上两岁的人中都要高上一头。
她撑得起来衣服。
宏村早就逛了个遍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就是偶尔在屋里憋烦了出来散散心。
——当然,这个散心指的是不看见敌人的散心。
一上街,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吃店。夏殷看见小吃,眼睛里面都多了几分光泽感。
身后的人哑然失笑。
**
店内。
身后的人给老板打了一个手势。夏殷自顾自的端碗走向空座、转过身时才看见背后站了个大活人。还是个熟悉的大活人。
她端着碗,僵硬在原地。
没人和她说过偷吃会被熟人抓到啊……
宋以安的嘴角在看见夏殷后就没放下来过。此时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傻了?”
在他做这些的同时,夏殷的脑子也慢吞吞的反应过来了。
随之即来的就是后怕。
既然宋以安在这里了,那么京都的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她的行踪了?
宋以安高二了,宋家抓他抓得很严。在京都那段时间她是很少见到这人影子的,即使见到待不久也要急匆匆的走。
对于学业,他自己也很上心。中考前一段时间一度低血糖,差点去医院找宋轻言。
他不会闲的随便找个地方来散心。
就算会,那也是在徐梵、宋璟知道的情况下。
要么这一趟三人都来了。但以夏殷这些年所观察到的,徐和宋根本不会让宋以安在他俩都伴左右的情况下孑然一身。
那只可能是他自己来旅游的。
问题重回到最开始。
宋以安也是个目的性强的,一般地方他是根本懒得去。怎么偏偏在这个关头想起来旅游了……
而且他出门会报备。
徐和宋也不是傻的……只是对她和颜悦色的。
那么,宋以安从哪里得知她在宏村的?
消息是不是传遍了整个京都?
亦或者那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夏殷心里头咯噔一声。她清晰的认知到了一点
——这一趟凶多吉少。
宋家的立场不明,宋以安的关系网她需要。
夏殷自不会在这个罐头逼问或翻脸。
宋以安始终保持着笑,温声开口解释,“我一个朋友和我说下学期就高三了,学习压力大。”
她抿抿唇。
宋以安没有完全点明,但她仿佛感觉到了另一点。
他是在拉那个朋友下水吗?
林轻磬时常会恨夏殷脑子笨,是在情感方面的笨。
宋以安向前走了几步,点了份和夏殷口味一样的馄饨。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俩之间的关系很尴尬。
夏樘在夏殷还没出生前就惦记上了宋家的股份,于是再一次借着开玩笑的名头说
要是个女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