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自我介绍,我叫……”
“我知道,苏芷,我乔以南。”乔以南率先主动抢答。
苏芷一愣:“你怎么知道呢?”
“啊……”乔以南眼神一晃,随便找了个借口,仍旧有一搭无一搭往窗边瞟,“来之前我看过办公室的合照,上面有名字。”
高中有社会实践,洗出来的照片都会在背面的对应位置标注好姓名,苏芷又是毕业后高中同学中跟她联系较密切的,能通过照片叫出这个人的名字并不奇怪,毕竟多少都会留着个联系方式。
唯独。
“哦,这样啊,”苏芷没细想乔以南是怎么翻出老师桌垫下的照片的,就看见后者一直在往旁边瞥,“你在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乔以南每每想到,脸颊上的肌肉就阵阵抖动。
和所有人断了联系的,唯独这个当时说了再见就决绝离开了的人,后来也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
连张照片都没留下。
像人间蒸发,仿佛消失在了既定空间。
但越见不到,过往画面却往往更加深刻。乔以南永远记得某个雨天,她蹲在瓢泼大雨当中,那道径直向她走来的身影。
她抬起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睛。然后,就再也没能忘掉。
“路北倾?”苏芷指着那个位置,“你也在照片上看见他了吗?”
也难怪,这家伙长相出众,放在满是蓝白校服的统一合照里,也亮的出奇。
可是当然没有。
听到这个不知道想了多少次的名字,乔以南的思绪乱了几分,偏偏成年人的理性占据了上风:“他,为什么请假?”
甚至是在旁人还没有告诉她他请假了的前提条件下问出。
乔以南很想知道,那时没过问过,后来问过别的,也没得到过答案。
久而久之,蔓延的疑问化成执念,总是回忆从前。
又为什么就那么离开。
“他?”苏芷伸手挡住口型,声音随之放低,“听说是他家里的事,私事,我们也不方便过问。”
“是吗?”
回想起来,乔以南倒是从没听过路北倾聊起过他的家里事,但每次考试后的家长会,从没见他的家长来过。
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露出有颗小痣的右侧脸颊。很少说话,比她还要沉默,却会在阴雨的天气,为素不相识的她撑伞挡雨。
怎么能不触动。
彼时是乔以南在川禾度过的第一个周末,天气燥热,原本就怕热的她面对陌生的环境,有所出入的教材和解题思路,内向却要重新融入进新集体。
青春期本就更脆弱敏感,而各种方面的不适,更是压得她透不过气。
乔以南索性出门,没成想川禾的天气多变,前一秒还太阳直晒的天空,陡然下起了雨。
绵延不绝。
空旷的街道,并不熟悉的环境,没有躲雨的屋檐。
冰凉,无措,各种外由和内因夹杂。
乔以南不知所措,直接蹲到地上任雨淋湿。
可比雨先停的,是他的出现。
记忆中的路北倾,有着超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很少情绪失控,对谁都很温柔。
乔以南现在想想,那会儿也许是少女心澎湃,才会觉得他对自己不太一样。
其实都一样。
“什么啊,留下堆莫名其妙的话,就那么走了。”乔以南想到这里,又“咚!”一下敲上自己桌子,可很快又低下了头,内心百感交集。
虽说不久之后再她也会因为乔光永的工作原因再一次转学,两个人还是不会再有任何关联。可既然没别的心思,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乔以南全神贯注,又想起苏芷还坐在自己前面,看过去人果然吓了一跳。她挠了挠头,笑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不是对你。”
“我知道,”苏芷点点头,同样笑笑,“刚看你进门没什么表情,还以为你内向不敢说话呢,没想到还挺健谈的。”
乔以南依旧不知道怎么解释。
该怎么说呢,这时候的她的确如她的外表所见,内向不善表达。
直到。
乔以南没再往旁边看。
路北倾离开之后,她一度把问题点放在自己身上,暗恋了很久不敢表达的人突然离开,给她本就不算坚强的内心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性格大变,越不敢做什么,越尝试着去做什么,尝试公开演讲,面对各式各样的人,利用学习和工作麻痹自己。到了后来,还演变成了陶敏女士口中的“性\冷淡”。
……
总之好像,很难再喜欢上别人了。
课件只停留了十分钟,上课铃声接踵而至。
课堂上的老师讲着听过又淡忘的新课,穿插着几句高考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