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随便套上条黑色长裤,上身的白色T恤部分贴在被湿发重新打湿的皮肤上,少年介于成年左右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房间里一如往日的空荡,只有他一个人。
书桌上摆放着从包里掏出来的作业卷子,夜还很长,有时间把它们做完。
放在门口的雨伞已经控干了雨水,路北倾拿起来仔细绑好,顺手搡过背包想塞里面,却不小心碰到了右上角的小盒子,差点掉到地上。
mp3的盒子,连带着那袋化掉又重新聚起的软糖,今天又加上了伞。
关于那个奇奇怪怪的新同学的物件,逐渐在他的生活里堆砌出了一小块方位。
看不出小熊形状的软糖包装袋上打印着枚等比例缩小的橙子图案,乔以南还回来的时候给随声听充满了电,只是这会儿处于关机状态。
听音乐?路北倾从没这个爱好。可好奇心驱使,他选择按下开关,随机播放当前停止的音乐。
想要尝试去窥探一个,从未体验过的世界。
或许应该有所改变。
刚才听到过的音乐声缓缓播放。
歌曲名称一闪而过。
-
两点一线的高中生活继续进行着。
隔天一早依旧还像每天一样,乔以南早早到校,李欣怡偶尔在早自习前围着班上转,收上寥寥几张作业。
“路北倾今天不来?”李欣怡在角落两人的座位中央停留。
“他……”
“都收这么多次作业了,他你还不知道?”唐明哲偏头回看。
“写你的作业吧。”李欣怡手动扭过他的脑袋。
唐明哲:“……”
“哎,同学们!”陈澍从门外跑进来,手里还拿着张A4纸打印的空白表,站定在靠门的第一个座位,“月底运动会,想报名的踊跃参与哈,往后传一下表。”
“运动会啊……”乔以南喃喃道。
某些尘封的回忆瞬间被勾起。
会有遗憾吗?
当然会有。
“运动会?”李欣怡转过身闲聊,“你们有没有想报的项目?”
“拉拉队,”苏芷言简意赅,“不然就选择当观,众。”
乔以南笑着摇摇头,把作业递过去,即将说出口的和唐明哲类似的话却咽了下去。和这伙年轻人相处久了,感觉自己的心态都没那么成熟了。
没事搭什么话凑什么热闹。
旁边的座位也依旧同往日一致空着,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有人进来。
何况进来又怎么样,不照样不顺着她的意做事——
“哒哒——哐!”
连续的几声奔跑后包含着书包磕碰木质桌椅的声音,旁边位置的主人一反常态,迎着朝阳跑进教室,惊起秋日的过堂风,比以往早上一些。
乔以南对此早已习惯,毕竟自从她回来后这人就不太正常,可捏在指缝里的卷子似是被风吹走,指尖落了空。
?
乔以南这才侧过头去看。
哪儿是什么风的原因,小卷被跑过去的那人顺手抽了过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给。”
顿时,乔以南桌上就多了把伞,但却没有丝毫要把卷子还回来的意思。
“什么意思?某人不是说不看吗,”乔以南阴阳怪气翻开自己的书本看,学着某人昨天的模样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都在这儿了。”
唐明哲有些接受无能:“某人是谁?”
准备接卷手却落了空的李欣怡:“路北倾?你什么时候改姓‘某’了?”
不过这家伙前段时间不是还说不看乔以南的作业吗?
路北倾:“……”
有这个姓?
唐明哲打量一番:“可乔以南也没看着他啊?”
……
路北倾继续霸占着乔以南的卷子,语气仍是少年的轻佻:“是啊。”
乔以南呼出口气。果然,原本的性子哪儿那么容易改掉——
“不过,”路北倾话锋一转,“某人觉得,写一下也不错。”
他说,不自觉笑起的模样,如沐春风。
乔以南晃了神。
-
这不是乔以南第一次看见路北倾笑。
记得以前看过很多次,那时的她觉得他笑起来格外好看,想要把他的每个笑容都记在脑海。
但长大之后,记在脑海中的印象还是会随着时间淡忘,可对那个笑容的剖析,却愈发深刻。
那笑容里夹杂了太多情绪。
如出一辙的快乐。
还有与其完全相反的,无奈与懊悔。
而此时此刻,少年的笑容纯粹,或许带有几分年轻的傲,却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
“来来来,往这边传,”陈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