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操场外圈是班上男生模拟比赛闹出的动静,一声拍板后,跑道上的男生旋起绕道上的风,快到重叠了影子。
阳光,操场,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
操场上不少休息的同学都朝向同一个方向看,包括乔以南自己。
“呦吼!10秒99!”陈澍按下秒表,“进11秒了啊老路!”
唐明哲赶在路北倾后面,还没到地方就喘个不停:“那不……分分钟……破纪录……”
陈澍看着判若两人气喘吁吁的后者:“跑个100而已,你居然能喘成这样?”
“那你得看前面是谁,”其实唐明哲也就大喘了几口气,“路狗我是撵都撵不上——”
乔以南听着那边的动静。
那么多不一致的地方,这才是她记忆中的路北倾。
按时早训,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努力。
毕竟一中当年就出了路北倾这么一个提前通过飞行员预备选拔训练进入特招环节的高考生,只要高三时体检加各项成绩再合格,以后成为飞行员是十拿九稳的事。
他也在最应该稳定的时刻,选择了离开这座城市。
虽然离开归根结底,她有一定的原因。
可如果不是这家伙多次无端的示好,她怎么可能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清醒,一定要清醒。
“所以我还在坚持我最初的选择,”陈澍把手搭在路北倾肩膀上,“只要你来找我,3000米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给兄弟在外班面前撑撑面子?”
路北倾拎着陈澍手腕上的手表把他的手拽了下来,声音还是笑着的,但语气仍是那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算了吧,太久没练……”
?
声音一出。
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他。
路北倾撇开四面八方的注视,崇拜的欣赏的,唯独那一种,独特的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可他看过去,又仿佛只是错觉。
“看什么呢?”唐明哲见路北倾走神,四周环视,看他的人着实太多,实在不清楚到底来自哪边。
路北倾否认:“没。”
“看?看什么?”陈澍听话听了一半,后一句只听了个“M”开头的发音,“漫吗?哎,你们知不知道城中图书馆三楼开了漫画角,周末要不要去看?”
“看什么看,有补课。”唐明哲叹气。
“看时间。”路北倾倒是这么说,但他这么说基本上是真看·时间,去不去另当别论。
“……得,相当于都没人看。”陈澍问了白问。
路北倾笑,等铃下课的同时眼神往某个方位瞥了一眼。
不远处跳高的区域,收好杆的女生重新排到了队伍末尾,大概是降低了高度才勉强跳过,但还是磕的皱起了眉。
总之像是,从没往他的方向看过。
-
后面的话,因为高度集中训练,乔以南确实没有听到。
可“太久没练”这四个字,乔以南听的真真切切,结合那句“我跑不了”,在她耳朵里不亚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可是路北倾哎!
以前总想着得过且过,不想再跟这个人有瓜葛,可随着存在的误解慢慢释怀,她又开始纠结,问题点存在的根源。
况且上一次还存在着遗憾。
“插手还是不管,你说了算。”乔以南在心底默念,把所有的执着,寄托在了面前这枚硬币上面。
铜黄色的五角硬币,用过的光泽摩擦旷野的寂寞,抛起又落下。
“啪!”手掌拍击桌面。
额……等等。
她好像忘记选择正反了。
但乔以南并没有来得及去规定这一规则,隔壁房间就想起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哇——”声。
婴儿啼哭声。
回忆自己曾经连回家关门都小心轻拿轻放生怕吵醒那位睡眠浅的小老弟,她这一动静,绝不亚于“五雷轰顶”。
不过这“雷”是她老妈,“顶”才是她自己罢了。
“哎呦乔以南呦。”
“哎呦乔以南呦。”
乔以南把陶敏女士的语气词都学出来了,接下来估计先是“出什么事了”的问候,然后是“动静小点”的嘱咐,再是哄孩子让他快停下的长叹。
“出什么事了?”
“动静小点。”
“哎呦乔以祥你少哭两声吧——”
陶敏走时还顺手把她房间的门合了上。
担心她吵醒弟弟睡觉,又怕弟弟影响她学习。
乔以南轻笑出声。
以前总认为弟弟分走了父母所有的关心,但长大之后用另一种眼光去看,会知道并不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