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呀!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救了知府大老爷家的侄子,那知府家拉了一大车谢礼到李家。”
“可不是,老大一车的绫罗绸缎和银子,全县城知道了!就我们做叔婶还被蒙在鼓里,要不是村里的人告诉我,你叔叔现在还不知道呢!”
还在门口的蒋二婶大着嗓门添上一句,像是怕她不承认似的。
蒋二叔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人模狗样地教训起她来,“我们是你亲叔婶,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亲自告诉我们一声呢!你虽嫁到李家去了,但到底还姓蒋。不多跟家里走动走动,以后谁给你撑腰。”
蒋如尘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蒋如云见她跟以前那样目中无人,不知道在清高什么。再看看自己一家人的穿着,对比一下,怪不得眼睛长到头上去了。
“姐姐果然是攀上了高枝,对长辈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蒋如尘知道自己这个堂妹眼高手低,欺软怕硬,跟她父母一个样。以往尚在她家生活时,就时常仗着有父母撑腰对她颐指气使,使唤她去干活,稍有不顺心,便踢踢打打,到处撒气。
蒋如尘跟她们生活久了自然了解这一家人是多么的无耻,对他们无需讲究太多,强硬的手段更能达到沟通效果。
直接上去给了她一巴掌,学着她阴阳怪气地反讽道:“妹妹果然是脑子进水了,跟姐姐说话没大没小的。”
蒋如云捂着脸呆愣在地,看着蒋如尘有些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有被人打过,更何况是她向来看不起的蒋如尘。
蒋二叔夫妻也被蒋如尘突如其来的操作惊到愣住,还是蒋如云这个被打了脸的人反应过来,尖叫着告状:“爹娘!这个克父母的竟然敢打我!”
蒋如尘最讨厌听到“克父母”三个字眼,看来她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一步步逼上去,冷声说道:“你再重复一遍试试!”
蒋如云一不小心把父母经常说的话秃噜出来,见蒋如尘要跟她拼命架势,心里有些发虚,忙跌跌撞撞地躲到父母的身后去。
蒋二婶心疼地把女儿拉到自己的旁边,见她白皙的脸上红了一大块,心底来了气,觉得蒋如尘是抖起来了给她脸色看。
立马走上去破口大骂,“你从小就无父无母,如果不是我们把你养大,早就当乞丐去了,如何说不得了!现今你倒是抖擞起来,在我们面前摆谱,真是白眼狼一个。”
话音刚落,整个空荡荡的堂屋空气立马冷凝起来,蒋二叔心里暗骂不止,这两个草包母女,就知道给他拖后腿,忙开口呵斥蒋二婶:“你瞎嚷嚷什么!这哪有你说话的地。”
然后笑呵呵地跟蒋如尘解释:“好侄女!你婶子是头发昏,说话不带脑子,不要跟她计较。”
蒋如尘扯起嘴角轻呵了一声,看着蒋二叔讨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父亲去世之前家中尚有偌大的家产,在谁的手里?现在到哪去了?二叔自己心里清楚。如今二婶倒是死乞白赖地说你们养了我?!”
蒋二叔无形之中被打了老脸,有些恼羞成怒。大哥留下的财产的确大部分被他拿走了,但这也是为了蒋家着想呀,总不可能把家产给一个要嫁给外人的丫头片子带走吧!
“家产是蒋家的,你如今已嫁人,来问家产干什么?!”
蒋如尘冷笑一声,说道:“这笔家产是我父亲一手挣下来的,我是他的亲女儿,如何问不得家产?!说我已嫁人?!我难道不是你夫妻二人贪图钱财卖到李家去的吗?”
蒋二叔见她在不断地翻旧账,气得憋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来。蒋二婶嫌弃蒋二叔无用,连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一把把他推开,指着蒋如尘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叫我们卖了你,你如今在李家吃香的喝辣的,过得不知道比我们好多少。要不是我们把你嫁进李家,你能享上这样的福吗?”
“这福给你要不要。”蒋如尘忽然展颜欢笑,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看着蒋二婶,补了一句,“想来二婶也是想要的,不然怎么会要跟二叔和离呢!”
蒋二叔一家的脸立马变成酱紫色,看来她全都知道了,现在只是把他们当猴耍。
蒋二叔见没办法把东西哄骗过来,也不在装模做样,直接拉长了脸,伸着手,命令蒋如尘:“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快点把蒋氏布坊的房契给我!”
蒋如尘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二叔果然是个人才!你在那何爷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实话跟你说罢,房契的确是在我这里,但我已把它当作跟宋政和打赌的赌注了。”
看着蒋二叔的脸色由怒转晴,又接着说道:“二叔不会以为这房契已抵押,自己就安然无恙了吧?我已与宋政和说明白,二叔的债务还是由二叔自己偿还。蒋氏布坊是父亲留给我的家业,前几年一直被你败得差不多了,如今我不会让你再把蒋氏布坊拖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