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锣鼓声响起。
师爷忙不迭走到台前,高声宣布。
“梁平县第一届纺织比赛现在开始,请各位参加比赛的选手准备入场。闲杂人等不得保持安静,不得擅入比赛场地。”
比赛刚开始,台下的人群看着选手陆陆续续进入场地的背影又开始议论纷纷。
“不能进去看呀!那在这干等着。”
“谁知道你会不会捣乱,反正在这也能看到,急什么!”
男子听着这话,忿忿不平道:“谁会捣乱,我在这可是什么都没做过。不过觉得在这干等着既无趣又累罢了。”
“行了,别吵了!不想看就回去呗,有什么可吵的。”旁边看不过眼的大妈瞪了男子一眼,说道。
看着大妈颇具分量的体型,男子嘴唇蠕动几下,挤出一句话。
“好男不跟女斗!”
便灰溜溜地离开这里,不知是回家还是另找地方待去了。
“姐姐,我们的东西……”
“不要慌,东西全都备齐了。一切有我在。”
大抵是长期呆在家中,没有见过这么多得人。才刚开始比赛,何书玉便有些紧张,手忙脚乱地检查着带来东西。
参加比赛的其他人虽然多是各个布坊派出来的织布高手,但在这么正经的场合下织布,情态也有些紧张,不比她好到哪去。
蒋如尘从进场就已仔细打听过自己的对手们,宋氏布坊的章织女,王氏布坊的刘织女,还有以前知名的老手,如在馄饨铺遇到的张织女等,都是需要注意的对象。
毕竟不到最后结果出来,谁都有可能成为赢家。
蒋如尘低眉沉思,手里有条不紊地从带来的包中拿出前几日收集好的木棉花,布置好工具。
“哼!到底是乡下人家,没见识。把乡间无用的东西拿出来织布,真是笑掉大牙!我看你参加比赛就是来丢人现眼的。”
蒋如尘与何书玉的对话不知怎地招了对面章织女的眼,只见她面露鄙夷,冷笑着说了一句。
“你!”
何书玉无缘无故被她贬低一通,气不过,想要说两句,被蒋如尘用手拦住。
“章织女既不怕与张大家同台丢脸,那我们乡下人家怕什么呢?”
话一出,旁边竖着耳朵听的织女意味深长地交换着眼神。
章织女脸色一变,看着循声而来的大人们,恨恨地说道:“且看你得意到几时。”
蒋如尘根本就不将章织女放出来的狠话放在心上,反正她的主子早就被自己得罪了,难道还怕多她一个不成。
便准备与何书玉安心地将木棉花加工成棉线,纺织成棉布。
“你这材料倒是从来没见过,这是什么?”
蒋如尘抬眼一看,封昀带着一群人站在她的织机面前。
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用手拿起一朵洁白的木棉花,满脸疑惑地问道。
“回大人,这是木棉花。”蒋如尘见这中年男子站于封昀身后众人之前,想必身份不简单,不卑不亢地回道。
不等蒋如尘继续介绍,旁边有见过木棉花的男子笑着说道:“这想必是从木棉树结的果子,不过我倒是没见过用这种东西做衣物的。”
“回大人,木棉花可用特制的工具纺织成衣物。而且相较于绸缎和麻布等布料,更加柔软舒适。”见众人面露疑惑,蒋如尘用手指着眼前的棉线说道。
“你不过是一个被休的乡下弃妇,自古以来就没有人把木棉花做衣物,你在大人们的面前大放厥词,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明显对蒋如尘抱有很大的恶意,当着众人的面正气凛然地指责她。
蒋如尘心中冷笑一声,正要回一句。
一直站在前面的封昀皱着眉对着国字脸男子呵斥道:“我看大放厥词的人是你!纺织比赛事关临城府民生,身为梁平县纺织行会选拔出来的评委理应秉持公平公正原则。岂能因一时利益在比赛时对选手进行打压讽刺!若是诸位不能尽好评委的责任,那便就此退出,另择他人。”
众人听到连连附和,那国字脸男子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听着他人指责的话语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心里的小算盘再也不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