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中,房间里的氛围显得黑暗而沉静。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夜的使者,正在偷偷窥视着屋内的一切。床上,皮埃尔安静地睡着,他的呼吸均匀,仿佛正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
赵青萍拿起一把精致的汤匙,小心翼翼地压着皮埃尔的舌头。她的表情复杂难辨,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她手中瓷碗里盛着的黑糊糊液体,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味道。她毫不犹豫地将这液体缓缓灌进了皮埃尔的嘴里。
暮雪的好奇心被这一幕激发,忍不住问道:“这是毒药吗?”她看向赵青萍,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你也恨他吗?”她追问,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还不走吗?”赵青萍看着眼前的暮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无奈。“你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你若有意,刚才就不该阻止我。”暮雪嫣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赵青萍,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我猜,你就是永嘉郡主吧。”
“是我。”赵青萍把碗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果然是你。”暮雪的目光落在床榻上躺着的皮埃尔身上,仿佛在确认着什么。终于,她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了吗?”
“他还没有死。”赵青萍目光平静而深沉,缓缓开口向暮雪解释。“一块旭州乌金里的药性,从发作到死亡,大约需要四个时辰。”
“有解药吗?”暮雪挣扎着爬到赵青萍的面前,在地上留下了五六滴鲜红的血,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和决心。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道:“我要看着他死!他必须死!”
“没有。”赵青萍道:“可你再不走,就可能成我的替罪羊!”
“我甘愿赴死,也算是偿还我父亲的罪孽。”暮雪凄凄地哭诉道:“郡主,我听说你是一个善良且高尚的人。为什么不能伸出援手,救救我呢?明明做错事的是我的父亲,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将他的罪孽归咎于我,都欺负我,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无立足之地?”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无奈,仿佛在向命运妥协,又好似要再挣扎一番。
“原来你是罪臣之后,是官奴。”赵青萍看着暮雪的双眸,认真地道:“秋明月她们,本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她们的身世和命运与你天然就不同。给她们赎身并不需要衙门的同意,而你却要时时受衙门的监督。律法如此明文规定,我无法改变你的出身,自然也无法改变你的命运。这是你的命运,却不是你能选择。人活着总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
“是啊,这就是我的命运!”暮雪的声音充满了冷漠和无奈,“谁让我有一个‘十恶不赦’的父亲呢!”
赵青萍看到暮雪痛苦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同情她,便伸手将暮雪扶了起来。“走吧,我送你离开这里。”
暮雪却推开赵青萍的手,跌跌撞撞地退到床尾,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赵青萍看着暮雪,心中明白自己无法再改变她的决定,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妥协,“随便你吧。”
她接着说道:“在死之前,他会呕吐不止,身体抽搐,疼痛会让他清醒过来,但他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最后,他会因为不能自主呼吸而窒息而死。”
“但你要记住,一定要跟衙门指证我。当然,就算没有你的指证,我也会去衙门自首的。”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着的决心却让人无法忽视。
赵青萍熄灭了香炉中的安神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转身,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留下一屋的宁静。
暮雪靠在床柱上,身体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越发瘦弱。她努力地想要支持住自己,但最终还是慢慢地蹲了下来,咳嗽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听起来格外刺耳。
屋外,赵青萍听见了暮雪剧烈咳嗽的声音。她看得出来暮雪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但她却对此视而不见,她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利用暮雪替她确认皮埃尔的死亡。这种想法让她感到深深的愧疚和痛苦,但她却无法阻止自己的步伐。
旭州乌金确实没有解药,但它也不是立时就能让人毙命的药物,总有破解之道。尽管没有现成的解药,但催吐之法却能为中药者争取一线生机。通过此法排出胃里的药,减缓药性,为治疗争取时间。
赵青萍本是一个潇洒自如、无拘无束的纨绔,如今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不禁自问,为何会如同一只阴沟里老鼠?
梦如及时扶住了赵青萍,道:“郡主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赵青萍揉了揉眉心,轻声道:“宵禁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梦如闻言,点了点头,扶着赵青萍向刚才的“锦上添花”号客房走去。
两人走过一条幽静的走廊,周围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当她们路过一个拐弯处时,梦如忽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