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吹过,带起树叶摩擦发出的簌簌声。
院里的老槐树枯了又绿,绿了又枯,已是第三轮了。
一晃又是三个年头过去了。
小院里多了架藤织的秋千,夏日里开着粉嫩的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美极了。
温渺却并不适应这份花哨,她依旧坐在朴素的石凳上,垂眸安静翻看手中的书籍。
院子里只有她一人。
阿乐去书院接菖蒲了,才出门没多久,就算温渺用术法缩短了离开啸虎山的路程,也得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蓦地,温渺抬头。
有人来了。
生人的气息夹杂着一道莫名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以至于让她生不起用神识探查的念头。
下一刻,门被敲响了。
笃、笃、笃。
非常克制有礼的三声。
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她?
温渺把书收好,起身去开门。
拉开并不厚重的木门,她脸上显露出一丝意外。
“好久不见,温道友。”
门外,喻珏一身红衣宛如初见,笑得矜持而放松。
此刻阳光正好,带着暖意的风吹得人微微发醺。
修士良好的记忆力成功在短时间内唤起了温渺的回忆。
她面上也泛起笑意,轻声回应:“好久不见。”
语调柔和,带着些许感慨。
当初别时还以为不会再相见了,毕竟喻珏看着并不是个热络性子,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寻来了,可真是出人预料。
喻珏眉眼弯弯,不难从他精致的脸上看出他的好心情:“我又要来叨扰些时日了。”
温渺邀他进去,一面走一面说:“喻道友要来,随时欢迎。那间偏房可是一直给你备着。”
喻珏和她并肩而行,打量着几年未见的小院,只觉得还是很熟悉。
“道友的伤势如何了?可好全了?”
温渺关心道,她记得喻珏走时伤势还不轻。
“已经完全好了。”喻珏笑得轻松,突然,他目光一滞。
“嗯?”
“这不是我送你的佩剑吗?”
喻珏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对温渺如此看重他的礼物而感到满意。
温渺看了一眼腰间佩剑,态度坦荡:“既是朋友送的礼物,自然要好好带着。”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那股许久不见的生疏感也淡了许多。
喻珏贪婪的深吸两口院中的空气,总觉得比外界要格外新鲜些。
叙了会儿旧,两人就像以往一样,在院里的石桌旁自然坐下。
该聊的聊完了,温渺就拿出书来看,也递给喻珏一本话本,免得他无聊。
喻珏接过话本,但只是把它压在手肘下,并不去看,而是撑着脸去看温渺。
只是这一看,就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明明记得以前这凳子是相对而放,怎么今日坐下,看着是斜的呢?
疑窦一生,喻珏便目光微动,隐晦的仔细观察起来。
刚刚他注意力全在温渺身上,只粗略扫了眼院子,如今再看,虽大体是记忆中的模样,但细节上却多了许多不同。
院里的石凳多了一张,三张石凳环绕着摆在石桌周围,这也是他坐着有些古怪的原因。
院墙边悬挂的杂色衣裳格外刺眼,温渺向来只穿白衣,这衣裳又是谁的?
小院一共一间主房,三间客房。
除去温渺日常居住的主房以及留给他的一间偏房,应该另有两间偏房是空着的才对。
只是有些磨损的木质门框,撑开通风的窗户以及肉眼难见的新鲜脚印……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其中一间近日内有人居住。
还有院里乍一看融合得很好,实则非常突兀的秋千。
以他对温渺的了解,她不是会耽于玩乐的人,那这个秋千是怎么回事?
装饰?
不对,上面明明有使用的痕迹。
喻珏心中渐沉,有了答案。
他知道,以温渺那么纯善的性子,朋友一定不会只他一个。
但真正面对这一切,还是让他产生了领地被入侵的冒犯感。
喻珏有些不快,温渺的朋友那么多,而他只有温渺一个,一时间竟生出些被背叛的痛感来。
越想越面沉如水,没了面纱遮挡,一张美人脸生出的寒意简直能把人冻在当场。
“怎么了?是不喜欢看话本吗?”
温渺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关切的看着喻珏,想着,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喻珏脸上挂起虚假的笑,状似随意的说:“温道友是哪里学来的拿话本哄人的手段,还真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