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除了不明白意思的喻珏,其余人都是一楞。
温渺先是疑惑,而后释然。
她终于明白初见时阿乐血中的异样气息是什么了。
那是国运。
是皇室血脉身上所系,一国之运。
可庆帝膝下子嗣寥寥,从未听闻有女,长公主之称又从何而来?
温渺看着阿乐僵立原地的身影,没有作声。
“你胡说什么,我姐姐才不是什么长公主呢!”
菖蒲开始对事态的发展有些茫然,反应过来后立马开口反驳。
虽然她年纪小,但也知道,公主那样的人物,不应该是被锦衣玉食的养着吗?
可自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和阿乐两个人蜷缩在破烂的房子里,靠着阿乐做些零碎的跑腿活和好心人的施舍,饥一顿饱一顿苟活着。
直到遇见了温姐姐,她们俩才算有了个人样。
所以说,姐姐怎么可能会是长公主呢?
中年男子并不理会菖蒲,说完那一句,他又抬头看着阿乐,态度谦恭,道:“陛下思念亲人,特遣我等寻长公主回去。”
一旁的喻珏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长公主是什么?听起来是种特殊称谓。
他启唇想问,却被温渺拉住手腕,打断了话头。
偏头看去,温渺轻轻摇头,示意他噤声,于是喻珏也就压下心中疑惑,默默观察。
无人应话,一时间,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少顷,阿乐才开口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道:“我等是陛下麾下一支近卫军,有信物在身,劳烦长公主松绑,卑职好将信物交付于您。”
阿乐心乱如麻,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在玩什么花招了,一剑斩断他身上绳索。
唰!
绑得紧实的绳索寸寸断裂,却未损及衣物一毫。
这一手使地上几人包括那中年男子都露出惊容,但好歹还记着要事。
中年男子没了束缚,从怀里掏出一物,单膝跪地呈上。
温渺在一旁看得清晰,是一块寻常的半掌大三角木板。
阿乐看见木板,人却彻底呆住。
她定定看着,半晌,才抬手接过,哑声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是温渺从未听过的复杂语气。
惭愧、担忧、思念……
这些错综混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绕成一个怎么解也解不开的线团。
中年男子忠心耿耿模样,道:“陛下如今亲政不久,一切皆好。只是过于思念亲眷,以致食不下咽,特派卑职出来寻找。”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扫了眼温渺几人,犹豫道:“不知除长公主外,可还有其他人在世?”
他这话实在不是很委婉,阿乐听了,眼神中透出些暗淡。
她拉过一旁的菖蒲:“这是我的亲生妹妹,菖蒲。”
“如今……只余下我们两人了。”
然后又看向温渺和喻珏:“这二位都是我的恩人,帮了我许多忙。”
中年男子听后恍然,抱拳向菖蒲致歉:“之前不知道是小公主,多有冒犯,还望公主见谅。”
菖蒲一脸无措,靠近阿乐,紧贴着她,才道:“你先站起来说话吧。”
“多谢公主!”
中年男子行礼后起身,面向温渺和喻珏道:“这些年承蒙二位照顾长公主殿下,日后必有重礼答谢。”
复又看向阿乐,问道:“不知殿下何时启程?仪驾已备好多时了。”
阿乐有些迟疑,看了眼温渺,道:“容我考虑考虑。”
中年男子了然,道:“那可否让卑职把下属们的绳索解开?”
“嗯。”
阿乐点头应允,随后看向喻珏:“喻公子,能让他们先呆在此处吗?我们另找一个地方说话,事情的缘由,到时候再一一向你们解释。”
喻珏无甚在意道:“小事一桩,待会儿我吩咐林二一声就好。”
于是阿乐看向还在解绳索的中年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子停下手中动作,面向阿乐,规矩行礼,道:“卑职胡慎之。”
“那胡将军和你的手下们先在此屋歇息,一切等我回来再谈。”
“是!”
胡慎之抱拳应下。
阿乐安排好,看着温渺,道:“我们先出去吧,温姐姐。”
几人便一齐出去了。
门口林二站得笔直,尽管候了许久,面上的笑容也看不出一丝变化。
“林二,找一间安静屋子,带我们过去。”
喻珏随意道,又想起答应阿乐的事,补充一句:“屋子里那些人,暂且当做客人来招待吧。”
他吩咐得自然,林二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