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程悦用严肃的语气警告道:“曾晓东,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如果你再吊儿郎当不正面回答问题,那么警方将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对你提起上诉。”
“如果你不服,可以在诉讼受理阶段申请行政复议,警方也可以为你请公益辩护律师,但到时候就没有现在这种待遇了。”
曾晓东听完不由得端正了坐姿,并拢双腿,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那、那再让我看看。”
程悦也不催他,让他一直对着照片苦思冥想。
大概过了几分钟,曾晓东搔着后脑勺开口。
“我好像记起来了,这男的是我去KTV的路上打车的司机。”
程悦拧眉,“一个出租司机为什么会上你家?”
曾晓东的话很明显是与死者有过交集的,却只以“司机”称呼对方。
看着她的眼神明显带有怀疑,曾晓东涨红了脸忙解释说,“我看他挺会来事,所以跟他说想聘他当我的专职司机…”
“后来,我着急去KTV和朋友喝酒,就把我的公寓地址告诉了他,让他第二天中午去我家…”
那个时候曾晓东已经喝高了,吐得稀里糊涂睡在沙发上。第二天更是完全忘记与死者的约定,继续和狐朋狗友在KTV买醉。
“但是我真的没杀人啊!”曾晓东反复强调着这句话。
程悦并不相信这种单调的说词。
她只相信摆在自己眼前的铁证,敲了敲面前的桌面,“你觉得这话跟别人说别人信吗?杀人案不是发生在一朝一夕之间,是整整5天5夜!这期间难道你没回过自己家里吗?”
这是本案目前为止最大的疑点之一。
就算再怎么浪荡风流的男人女人,不回家是不可能的吧。
他曾晓东不怕天天在外头胡吃海塞吃伤了胃,别人也得嫌弃他身上不洗澡的味啊!
对上程悦眼神的刹那,曾晓东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移开了他的视线。
程悦的瞳孔骤缩,不动声色地低头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下这一点。
“我…我真的没回去过,这几天一直在包房里呆着,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ktv的监控,又或者、又或者去问我的朋友…”
曾晓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程悦换了一个问话方向,“你女朋友丁婷还联系过你,你又怎么说?”
这给曾晓东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是过了一关,不会再揪着他接连几日不回家这一点不放了。
人在放松的时候就容易犯错,更容易暴露本性。
果然提起丁婷的时候,曾晓东仿佛重拾自信,眼里带着不屑道,“她啊…我跟她不过是随便玩玩的,结果她倒是较真,真拿自己当碟子菜了…”
讯问结束,程悦回归刑事技术实验室。
盛吟秋几人还没散去,此时曾晓东的笔录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一般。
拿到笔录的第一时间,盛吟秋提起手机联系了外侦的同事:“去查查这几天曾晓东在KTV的行踪记录。”
查到的结果却是,曾晓东的确没有作案的可能。
KTV的监控记录显示,他这几天从未离开过包房。
这个KTV是消费水平比较高的,全封闭式的包房里除了唱歌系统之外,还有休息室和洗手间。
店内还提供点餐服务。
只要在里面的人想,那完全能做到足不出户也不担心任何问题。
而且包房里的人不止曾晓东一个,他的那些朋友也能作为人证证明他没有回过公寓。
还有盛吟秋拿回来的公寓管理员的证词,也能做作为辅助证据。
根据管理员所说,在死者进入公寓的时候,房主曾晓东并未回家,至少他没有看见人近期有回来过,还在和警察聊起来的时候调侃,曾晓东是个花花公子,成天只知道在KTV泡妹消遣,完全不着家。
秦梨抱着胳膊反问诸人,“那曾晓东不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人证、物证都能彼此佐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证明他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也确实能够洗脱曾晓东谋害死者的嫌疑。
“从现在掌握的调查证据来看,曾晓东不具备嫌疑,那我们就要重新锁定调查目标。”说起来,目前有调查进展的也只有曾晓东一个人。
然而就在众人为接下来的刑侦目标犯难的时候,程悦提出不同的意见。
“盛队,这个曾晓东不对劲。”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说完,她走向实验室里的移动电子屏。
程悦不仅是生物学专家,更是大队的侧写师,盛吟秋几人深知她应该是在讯问过程中有什么发现,不约而同围了过去。
只见那大屏幕上出现了讯问时的监控记录。
“在讯问的过程中,我曾问过他很多问题,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