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祥里到了，下车乘客请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开门时注意安全。Where are Hengxiangli……”
车辆播放到站信息，车门开启，江辞久三个人跟着王庭兰下车。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江辞久默默想着，看着面前妇女的背影。她看着招牌一动不动，像僵住了一般。
“恒祥里，恒祥里……”王庭兰喃喃道，似乎又开始陷入混沌。
“她不会又要发疯吧。”江辞久和其他两人立刻去到江水一侧，包抄过去，随时准备拦住她跳江。
“我下车了，我没过站。现在回家吗？”
“我回不了家……”
王庭兰转身，从站牌和站台广告屏之间的空隙中穿过，径直冲向江畔。然而江辞久三人就在那边，萧夜一把抓住了她。
“你怎么还要跳江？还有什么心愿没满足？”萧夜说道。
“别拦我，我去赎罪……”
赎罪？三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这一瞬间，王庭兰挣脱了萧夜的钳制。江辞久连忙拉了一下她，可她力气大的惊人，不容抗拒地冲到岸边跳下去。
“又跳河了。”江辞久有些无奈，随后又说道：“不过没关系，获取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什么？”萧夜有些迷茫。
“赎罪。”姜黎冷冷道。
“这……”萧夜刚知道王庭兰在公交上的事迹不久，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
“有罪的人才需要赎罪，她可能犯了大错。回想起来，最可能犯的错就在车上，如果……当时没有人拦，她会不会真的干扰到了司机？”江辞久声音带着寒气。
“公交离桥边很近，万一冲破护栏……”姜黎转头看着茫茫江面，没有再说下去。
“原来……刚刚车上的乘客，有可能都是……逝者。”萧夜喃喃道。
三个人久久地沉默着，半晌后江辞久拿起手机，给秦悦的父母发了一句话。
“你们还要车厘子吗？”
“要的谢谢，不过我们没有办健身卡，不好意思……那就办一个吧，多少钱？”
“稍等，我送货上门的时候和您谈。”
江辞久发完消息后，把这件事告诉了队友，并和他们得出结论——或许她的父母是误入幻境的生者，只因为太想念孩子，才来到了她的世界。
或许，秦悦生前最爱吃的就是车厘子吧。
“对了，为什么这个幻境以三桥的事故为核心，其他桥也变得危险了？”萧夜又想起一件事。
“可能幻境里的人潜意识害怕大桥，觉得上面危险吧。”姜黎说道。
谈到秦悦的父母，江辞久又想起另一个同样有光晕的人还没有告诉萧夜，于是把这件事也说了一遍。
“第一天晚上大约五点半，我在戊江三桥上也看到了一个带着光晕的女生，她骑电动车经过的时候还掉了几片白菊花瓣，可能车筐里有菊花。”
萧夜：“这个人，难道也是公交上逝者的家属。”
姜黎：“有可能，她会比公交早到桥上大约一个小时，明天我们可以先去找她。”
“好。”
几个人商定后，便去了紫霞路，在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一大袋车厘子。很快，他们到了御水湾东苑，按照地址上楼敲响601的门。
开门后，江辞久谢过了秦悦的父母，说他已经从游泳馆辞职了，多谢之前秦悦母亲帮助的一个微讯联系人指标。秦悦父母连忙说太客气了，又给他们车厘子的钱，江辞久三人推辞说不用。
“快进来坐！你们是不是还在上大学？”秦悦母亲招呼他们进门，让他们坐下吃水果。
“是，我们是青州师范学院的。”姜黎说道。
“和我女儿一个学校。”秦悦的父母听说他们也是师范学生后，更开心了。
“悦悦，你的校友。”秦悦父亲招呼在看电视的女生。
“校友？”秦悦疑惑地抬起头，看到姜黎后笑了：“是你，上午你还帮我捡过书。”
“嗯，小事。”
三个人在秦悦的家里作客，发现秦悦和她的父母相处得其乐融融，秦悦父母显然抓紧一切能和秦悦对话的机会，没什么精力看电视。
而秦悦倒是有兴趣看电视玩手机，但即使她不和父母对话，父母也满足地看着。
这是幻境，他们在这里只有残缺的意识，就像在梦里。或许，在某个宇宙的某个角落，真有这样一对父母在梦乡中与孩子相见。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不打扰他们团聚的梦了。虽然，幻境总要散去，逝者总要从幻境中摆脱，去往下一站。
不论如何，江辞久暂时不忍心和秦悦的父母提到幽灵公交的循环，戳破他们的美梦。他这样想着，打算告辞离开，先从公交上的其他人入手尝试唤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