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哥原本的微信头像是沈塘的名景之一,白湖映月,白湖也就是当地人口中的白水荡。自从怪事一连串发生之后,他觉得兆头不好,看那头像自然也心底不自在,便把换成了个武财神像,说是关公义气,遇到邪祟定然不会抛下他不管的,用来当头像怎么也能镇住些小鬼,保他们生意无虞,别再遇上些怪事。
他留在清居是叶栎的意思,但人突然一下走光了,他还是难免觉得有些寂寞。荣哥天天留意派出所那边的消息,等了许久也是没有更新的音讯。他一开始见民警老张的时候,老张还是匆匆忙忙四处走访,毕竟小江的事情闹挺大,家属那边千里迢迢赶过来,可是原本就没有的线索,怎么也没法凭空变出来,人找不到,尸体更找不到,到后来也是束手无策。
荣哥只叹气,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网,所以总是有漏网之鱼。
人人心中有个正义,法律有法律的正义,要走程序,讲证据,会迟到的同时也会缺席,对无辜枉死的人来说,哪个才重要呢?
提着今日必不可少的花生米和下酒菜,荣哥在水乡晃悠,原本没指望着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眼看走出这一截石子路就出了景区,忽然,他见桥头蹲着个人,和尚打扮,脑子里和民警老张提醒的对上号。
荣哥对疯子的观感最差,不仅神神叨叨有点瘆人,而且干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心想自己就悄悄地走过去,不要引起那和尚的注意为好。
可走过去没多远,荣哥一寻思,脚步停下来。叶栎说过,苏十一拦着不让他去寺庙后的荒路,和尚疯得蹊跷,也听说他屡次出现在那里,难道只是巧合?
他转过头去看和尚一眼,吐了口烟圈,有些坎还真是绕不过去的。
和尚正低头用树枝逗弄地上的蚂蚁,观察着它们爬上树干,怎么探出一条路,突然感受到面前笼罩的阴影。
荣哥站在他面前,缓缓蹲下,瞅他在看什么,又无奈地抬眼看向和尚,没想到这人神情挺正常,荣哥还安心了些。
和尚眼珠子打转,开心地凑过去:“施主有事要问我!”
荣哥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袋卤海带结递给他:“你出家人吃不了荤的。”
和尚笑了,接过东西抱在怀里:“贫僧法号济缘,施主慈悲为怀,请直说。”
荣哥上下端详他几眼,这人说话的神态不是张警官说的疯和尚。
不过好歹是个知情人,他借此也问问:“兄弟,听说你们寺里疯了个和尚,可有什么说法没有,怎么突然之间,突如其来,突......突......总之是那个意思,你应该理解了吧。”
荣哥知道自己文化水平有限,词穷了,可他十分理直气壮,从不为这些小事情纠结多想。
济缘略微停顿一下,明白过来:“施主是想知道背后的故事?”
“那不然问你干哈,说来还想去你们寺里上个香,最近时运不济。”荣哥立马回答道,又紧接自己说回来:“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济缘凑近了些,神秘地说:“我还真知道。”
这古镇有百年历史了,元末明初,改朝换代之时,乱世之中社会动荡不安,四处投奔举家搬迁的数不胜数,那会儿这古镇来了一户人家,男人推了一辆独轮车,上面是二人的全部家当,跟着他的女人大着肚子。男的叫张旺,女的只知道姓黄,夫妇俩便在这镇上安了家。
你猜当时最普遍的景象是什么?改朝换代!那自然是土地荒芜,乡村一片破产,饿殍遍野。可这世道本就是饿的饿死,撑的撑死,乱世出,大地主乘机征收土地,土地被改良后,便掌握了农耕,你想想,我们哪个往祖上三代数不是农民,掌握了农耕,不就掌握了发家的命脉。
张旺本来就是个庄稼人,播种耕地,样样拿手,浑身也有力气,没多久就被地主雇佣。女人家便在家中扫扫、洗洗,可怪异的是,这个黄氏在家中好烧香,左邻右舍一开始都以为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后来知道的都渗出一身冷汗,她跪拜的画像形状怪异,无人认识,可偏偏她嘴里还虔诚地念念有词。
那个时候江南水路,四通八达,靠农耕和高利贷发家后的一些地主都开始做起了生意,珠宝、苏杭缎匹,甚至海外的香木、玻璃器皿、象牙都流通,商贾巨富声名鹊起。
商人重利,想要暴富疯狂敛财,他们也最为迷信,其中传得神乎其神的就是聚宝盆,一块变两块,钱生钱,直到盆满钵满。
有人靠聚宝盆钱财滔天,金银财宝最迷人眼,哪个不做着发财的梦?商贾巨富,愿意舍财保命,普通人也愿意谋财害命。
说到这,聚宝盆听说过吗?那八脚蟾蜍呢?没有?没见识。
聚宝盆据说是沈万三的宝贝,没人拿得到。
蟾蜍生财,遇水则发,你去财神庙里常见得到,可这八脚蟾蜍不太一样,不是正儿八经的,在民间是个邪物,招来的财也不干净。
张旺踏实肯干,很快就积累了一笔小钱,黄氏让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