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将林冲迎入房内,给他倒了一碗茶水,方才开口说道:“教头有什么话要说?”
“先前宴上你说要下山去朱贵那里帮忙。”林冲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说了,“虽然朱贵兄弟为人厚道,但他那家是黑店,做下了不少见不得光的生意,我怕你去接受不了。”
水浒传里黑店到底是什么概念,孙二娘的人肉馒头家喻户晓,张祯自然是知道的,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肯定是无法接受梁山好汉们的某些做法,但她现在不能去改变这个世道,只有真正立足下去了,才有能力改变梁山经营的方式。
就好像她现在尽管无法让朱贵马上不开黑店,但会想办法阻止滥杀无辜。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张祯能感受到林冲眼神里的关切,但只能装作没看见,故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后在梁山生存,我不会成为哥哥的累赘的。”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林冲有一口气在,必定不会将你一家视作累赘。”林冲保证道,“如今你想做这些事情,我也只能支持你去做,但行事万万小心,不可逞强,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我会经常上山走动的。”张祯笑着答应了。
其实刚才宴会上她说要帮朱贵经营东山酒店的时候,就发现系统可以给她点开一个进度条,显示有了1%的进度,应该是方便查看任务完成情况吧。
但是这个进度条只有接近林冲身边一米的范围内才能点开,所以张祯肯定得空就来找林冲,再说还有张教头和锦儿要照顾。
第二天一早,林冲就让狗蛋叫了一艘小船,亲自送张祯和杨志下山。
杨志在船靠岸之后就矫健地一跃,站在了岸上冲他们抱拳:“贤弟,林头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万望珍重。”
张祯也问道:“不知道兄长此去有何打算?还回二龙山吗?”
“先去二龙山和鲁智深、曹正他们话别。”杨志爽快地回答道,“再回汴京看看能不能从军,大丈夫志在边关。”
张祯也没有说什么劝他留在梁山或者在二龙山落草的话,还是要尊重这些好汉们自己的选择。
“兄长他日功成名就时,别忘记通写书信来梁山。”张祯由衷地祝福。
正在这个时候,朱贵骑着马来到了水边,听到众人所说,跳下马笑道:“杨制使如果要寄送书信,往小可的东山酒店寄送就可以了,这里虽然是梁山的店铺,但明面上却是没有瓜葛的。”
“好,我知道了。”杨志道别后,扛着一把朴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祯转头看林冲时,只见他看着杨志潇洒恣意离去的背影,面上露出淡淡的惆怅。
先前在梁山上林冲巴不得赶杨志下山,张祯当然不会觉得他是在伤离别,只要略想一下,便知道林冲是在想那鲁智深和曹正了。
“教头已经多年未见过徒弟了吧?”张祯问道。
林冲被她戳破心事,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多年未见,心里想什么时候有机会见一见,还有师兄也是野猪林一别再没见过,但是……”
说着林冲摸了摸脸上的金印:“我现在下山说不定马上被官府捉拿了,只能寄人篱下。”
“我知道你过得不痛快。”张祯压低声音说,“有我在,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林冲虽然没把张祯说的话当真,只当她安慰自己,但贞娘的安慰让他觉得好受了许多,他看张祯走向朱贵,在朱贵的搭手下将船上的行李搬运到马背上,心里暗自想着,好在贞娘还在身边。
朱贵虽然没有在梁山坐上交椅,但在梁山还是比较说得上话的,林冲为了避嫌就没有在他的酒店久待,将张祯送到住处,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朱贵何等精明之人,一看张祯就知道她便是先前的林娘子,只是不知何故扮成男子,他也知情知趣不去戳破,而是贴心地给张祯在二楼走廊尽头安排了一间独立的干净的房间作为歇脚之处。
房间对着梁山水泊,张祯推开窗时,只见碧波万顷,芦苇荡此起彼伏,好一派风光。
她并没有在房间多做停留,而是匆忙走下楼梯,对朱贵说:“朱头领,你看店里有什么可以帮忙呢?”
朱贵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这店里有明面上的生意和暗地里的生意,你想要做哪样?”
张祯淡定地回答:“我既然是来帮忙的,自然是哪样需要我就去哪里。”
“好胆色。”朱贵赞道,“不过还是先从明面上的生意帮起吧,你可有什么会做的?”
“我来梁山之前,曾在一艘船上做过账房。”
“店里记账的伙计水平不高,你先帮着一起记账,还有这酒店来往客人不多,每三日去附近镇上采买就可以了,这件事也交给你。”
“谢哥哥信任。”张祯这是真心诚意地说,这两件事说起来不大,但账目关乎整个东山酒店的流水出入,菜色也是经营酒店的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