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其实不会杀人,也不敢杀人,他装模作样地在黄安胸口扎了一刀,刀尖堪堪沾血就缩了回去,把刀交给站在一旁的杜迁,自己拿了红布擦手。
杜迁和宋万各自上去避开要害扎了一刀,毕竟接下来还有开膛破肚这个流程,不能马上把人给弄死了。
刀送到林冲手上的时候,他有些犹豫,张祯看到一旁王伦脸色难看了几分,连忙上前从林冲手中夺过刀:“教头既然要把这么大的荣誉让给小弟,那我就来为兄弟们效劳了。”
林冲反应过来要拦住她,张祯暗自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有主张。
黄安整个人被打得非常凄惨,此时只是留着一口气罢了,他抬眼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年轻人,对方有一双淡然的眼睛,就那么没有任何情绪地看向自己。
“贼寇没人了吗?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也来砍我?”黄安嘲讽地笑了起来。
张祯找准了心脏的位置,偏开脑袋,一刀深深地扎了进去,她能感觉到自己伤到了对方的心肺。
在抽刀出来的时候,张祯用只有黄安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帮不了你,只能让你死得疼快些。”
黄安眼睛猛地睁大,用唇语无声地对张祯说了两个字,然后就垂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眼前这个小后生是帮自己早点解脱。
张祯将刀扔给托着盘子的小喽啰,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梁山负责屠宰牛羊的一个壮汉走上台子,张祯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我有点晕血。”她随口扯了一个胡话,“先行向诸位哥哥们告辞。”
林冲忍不住拿眼睛瞟她,之前银沙滩水域被血染红的时候,可没见她晕过。
不过想来也是找个借口,林冲对于这种极端的宣泄也没有太大兴趣——他之前只在手刃仇敌的时候这么做过——他对王伦说:“我送他回去。”
他们离开很远后,还能听到从演武场传来的欢声。
回到住处,张教头早就在大门口望眼欲穿了,今天一大早天还黑着他的女儿和前女婿就匆忙去清点人手了,到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没回来,虽然听到姜平去探听来梁山这次是大胜,但他作为长辈难免要操心两个小辈有没有受伤。
因此看到张祯回来,张教头迫不及待地扯着她的袖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她是不是毫发无伤,把张祯都看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爹爹放心,孩儿并没有半点受伤。”张祯把张教头的手拉开,搀扶着他往房间里走去。
张安宁既然改名不叫狗蛋了,在锦儿的教导下也体面了起来,一见众人进来,先是颇为风雅地倒了几盏茶。
张祯少不得给星星眼的安宁还有其他人简要描述了一遍水战的情况。众人笑闹了一番,姜平扯着安宁去做饭了,张教头对着林冲留饭:“教头在这一起吃吧?”
“不了,晚上还有庆功宴。”林冲说道。
“那贞娘也去吗?”张教头简直双份失落。
“我不去了,山寨里的饭全是大鱼大肉,哪有姜平做的精致。”张祯笑着说。
姜平听完之后更加斗志满满了,远远地就喊:“我今晚做桂花蒸糕,包管让祯姐吃得满意。”
“我且送一送教头。”张祯对张教头说了一句,跟着林冲走了出去。
来到林冲居住的正卧,张祯把门虚掩了,对着林冲说道:“今天打打杀杀了整日,等会让安宁帮忙烧桶热水,你换身衣裳再去。”
林冲听完走近了伸出手,将张祯额头上沾上的一点泥水擦了,温柔而关切地说:“你今晚真的不去了?”
“不去了。”张祯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给林冲分析起了厉害,“我出的计谋管用出了风头,现在应该尽量避免在王伦面前出现,这样论功行赏的时候就不会碍到他的眼了。”
“是我连累了你,这次可能连赏赐都没有。”林冲有些愧疚地说道,“要不是因为你和我有关系,那王伦说不定会重用你。”
“我要他的赏赐做什么?”张祯不以为意地说,梁山一个土匪窝,哪里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金银财宝什么的买不了电视上不了网有什么用?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也就只能在姜平厨艺的帮助下追求一些吃食上的乐趣了。
林冲心里却更加难受了,他想要把最好的都给贞娘,但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却反而令她受到了委屈,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更讨厌王伦了。
今天更加被讨厌了的王伦此时春风得意地坐在聚义厅的头把交椅上,看着手下忙来忙去,演武场上流血的红变成了聚义厅里张灯结彩的红,王伦美滋滋地想着俘虏的那三百官兵能给梁山带来多少赎金收入,他的小金库又可以填补进不少东西了。
梁山,并不是个均贫富,分财产的地方。王伦以前是个穷书生,在犯了事投奔柴进之前就受够了世人的冷眼,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但读书破万卷也不能让王伦抬头做人,直到他做了梁山的寨主,聚拢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