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惜当晚坐轿子回去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又不敢让阎婆发现,就先去张祯屋里,让锦儿用冰凉的井水敷眼睛。
张祯看她哭得可怜,劝慰道:“妹妹莫要伤心,三条腿的虫合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这个不行,再找一个便是。”
“我、我只中意过他一人。”阎婆惜绞着手帕,终究是痴女渣男放不下,“我再问问他原意不愿意和我一块。”
要是愿意,你是要选择原谅他吗?张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心想,妹妹你书里恋爱脑到连命都送了,找男人真的别只看脸。
既然阎婆惜舍不得张文远,张祯少不得催促她赶紧约张文远上门好问个清楚。
这天傍晚,张祯刚在院子里教锦儿练了一套军体拳,就听见阎婆惜敲门找她。
“姐姐,我那张郎等会就找上门来了,该如何是好?” 阎婆惜绞着手帕问。
如何是好?当然是帮你和渣男一刀两断。张祯觉得自己像是从穿书来当兵的,临时选调了个职务,现在是居委会主任。她虽然不擅长这些家长里短的,但为了梁山的未来,彻底将宋江这个招安派领袖拒之门外,不擅长也得做好啊。
“我陪你去。”
张祯还是躲在屏风后面,交代阎婆惜:“等下你就直接问,我在后面听着,莫要慌,有什么事我帮你一块看看。”
约摸半炷香功夫,张文远便登门拜访,正要搂着阎婆惜亲热一番,却见她神情冷淡,将人推开,凉凉地开口询问:“文远,你昨晚是不是去行院点了柳小唱?”
张文远心虚回答:“去是去了,只是一些应酬。”
“张郎可是亲口说了要以金屋藏佳人……”阎婆惜酸酸得说。
“只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张文远连连摆手。
“那你对我,也是逢场作戏吗?”
张文远见情况不妙,连忙上去握住阎婆惜的手哄道:“我对你自然是真心的。”
阎婆惜想起张祯之前交代她的话,心一横便直勾勾盯着张文远问:“那我要和宋江合理,你娶我吗?”
“和、和离。”张文远跌坐在圈椅里,“怎得提这等大事?”
“我不中意宋江,中意张郎,自然是要和离。”阎婆惜噌怒,“郎君之前花前月下许我的,原来都是不作数的吗?”
“可我和宋江共事,这种事……”张文远眼神躲闪,想着先安抚好对方再说,“这种事肯定是要从长计较的,急不得。”
张祯见阎婆惜这个恋爱脑又要被张文远哄住,便直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从腰间拔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抵在张文远咽喉。
“杀人哪……”
张文远要叫,被张祯狠狠地瞪了一眼:“再叫我就真杀了。”
张文远乖乖闭嘴。
“瞧你那出息,我一个姑娘就把你吓得腿软,真不知道阎婆惜看上你哪了。” 张祯忍不住吐槽,“别吵,我就是来替她问清楚几件事的。”
“姑娘请讲。”
“阎婆惜和宋江和离,你愿意不愿意?肯不肯娶她?”
张文远眼睛略转了转,露出一点讨女孩子欢喜的可怜神情,正要张嘴,又被张祯喝止。
“在我面前不要耍花招,不然我杀了你再逃出去也是很简单的。” 张祯将刀锋略微逼近了一些,流露出杀意。
张文远在县衙当押司,也是见过一些穷凶极恶之人的,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妍丽,却也流露出一些刀尖舔血的江洋大盗的狠辣来。以他识人的经验,对方看起来是手头上过了几条人命的,如果不老实交代,今天这条命真要葬送在这里。
于是他哆哆嗦嗦地回答:“我不想他们和离,就算和离了也不会娶她的。”
张祯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看向阎婆惜:“听到了吗?清醒了吗?”
阎婆惜眼中含泪:“张郎,你怎么这样。”
张文远恨道:“我当然是保命要紧。”
张祯追问:“你对阎婆惜是有情,但不多,对吧?”
张文远摇头道:“见色起意,露水夫妻,并没有长久之意,先前说的都是哄她的。”
阎婆惜上前就给了张文远一个巴掌:“你这个骗子。”
张祯没耐心看他们纠缠,收了匕首,对张文远说:“滚吧,别想着报官,否则我兄弟多的是,到哪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文远连连点头,夺门而逃。张祯合计他这样的性子,也不敢告官,再说问起来张祯也就是口头吓吓他的,抓不到什么把柄,只是她在郓城待了这些时日,也有点想回梁山了。
速战速决。
张祯回头对阎婆惜说:“我明日便要离开郓城了,看在我们结交一场,我可以帮你个忙。”
阎婆惜刚被渣男暴露打击到,现在还在浑浑噩噩,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