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珩点头,和另外几个说了再见后便拉着沈榆回了家。
陈叔就在门口等着,他今天喝了酒也开不了车。
*
两人坐在后座,全程无话。
沈榆轻轻瞥了眼身边的男人,从家里出来他就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再看她。
他是生她气了吗?
是不是还是被妈妈骂了,只是他不想说而已。
虽然贺坚已经对她去宠物店工作的事情没有异议,但是不代表林文雪没有。
她还是有点怵得慌自己的婆婆的。
酒精总是令人上头。
沈榆悄悄伸手过去扣住了贺亦珩的手,悄悄抬起头怯生生的盯着他。
他的手有些凉,骨节分明,沈榆壮着胆子将小拇指圈进了手里,轻轻摩挲着。
贺亦珩还看着窗外的眼睛扭了过来,深邃漆黑。
他的确有点生气,明明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沈榆却连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
如果这次不是宋怡恰巧碰见她又恰巧来家里吃饭,她不知道还要蛮他多久。
想起早上她在他面前演的那场戏,他就有些更生气了。
大福显然对早上的那位医生很熟悉,也许他就是她平时工作的同事。
很显然的,那位医生还对她有好感,而他还被蒙在鼓里。
他本来以为自己戳动了这只小乌龟,没想到人家只是稍微往前挪了一小步,然后又缩回去了。
他对沈榆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朋友?抑或是爱人?他不懂。
既然是朋友,又为什么要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如果是爱人,为何不能坦诚相待。
黑眸瞥了眼沈榆,又扭过头去,任由她动作,也不给予回应。
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担忧和害怕,唯独看不到爱意。
两人全程无话,沉默的回到了家。
“少爷,明天早上需要送你去公司吗?”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很僵,陈叔终于硬着头皮在停车的那一刻问了出来。
“需要,8点。”
“好的。”
陈叔驱车离开。
贺亦珩正准备抬脚往电梯方向走,又被身后的沈榆拉住。
沈榆问:“你怎么不说话?”
贺亦珩不想回答,但多年以来的教养又使他不得不回一句:“我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你别不理我。”
贺亦珩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呢?”
沈榆第一次觉得他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她明明拉着他的手,但他依旧孤独地站在街上,慢慢被雨浸湿。
回到家里,大福照例过来欢迎。
只是狗狗也察觉到了主人间的气氛不太对,一会去这边拱一拱,一会去那边嗅一嗅。
“我先去洗澡。”贺亦珩揉了揉狗头,朝沈榆丢下一句话就往房间走去,没再理她。
沈榆站在客厅沙发旁,看着他的背影,静静出神,大福趴在她脚边旁边一动不动。
*
空荡的洗手台上,早已被沈榆花花绿绿的护肤品填满,比以往多了不少人气儿。
要是以前,他可能会心生烦躁,将不整齐的东西一个个重新摆。可现在,看着满满当当的浴室,心里不仅没有烦躁,反而觉得很温馨。
贺亦珩站在镜子面前,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刚刚林女士跟他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说他最近变了,变得更鲜活了,还叮嘱他要多关心关心沈榆,有什么话要在一起沟通。
沟通?是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贺亦珩洗完澡出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快步走到对门的卧室里,也是一片漆黑。
人去哪了?
房间里行李箱和衣服都没有收拾过的痕迹,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出去。
客厅好像还有一点光亮。
他走了过去,沙发旁的落地灯还亮着,灯下的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暖光打在脸上,泛着如玉般的光泽。
大福窝在她的怀里,一人一狗靠着沙发睡着了。
贺亦珩轻手轻脚走上前去,大福一下子就醒了,抬头看向男主人。
“乖,你妈妈得回房间睡觉了。”他伸手便将大福推开,想要去抱她。
大福呜咽一声跳开了,直愣愣地站在一旁。
手刚抚上背,怀里的沈榆就醒了,两眼水汪汪的盯着他:“贺亦珩?”
贺亦珩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我在。”
沈榆没有顺势站起来,反而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凝望了对方好一会儿。
刚刚她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她好像、可能、应该是爱上贺亦珩了。
只是迟钝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