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离开吧,我累了。”国王摆了摆手,阖上了双目,呼吸逐渐悠长和缓起来。
你跟在卡尔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寝殿的门在身后合上,卡尔侧身退了半步,恰好就能于你平齐。
他垂首于你耳畔,凝重地强调:“卡诺丝,我有事情想要知道。”
你扭头,那双和你同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你一下子撞入那片宝石蓝色的汪洋,怔愣了片刻,又被双眸中的强硬情绪唤醒。
“我跟着你。”
你如是说,你会坦诚信息,或多或少,但明显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谈话,卡尔想要知道什么的话,就得带你先找一个合适问答游戏的地方。
你认为他会懂你话里的意思,你和卡尔不仅是双生子,身上还有着同一个人教导留下的痕迹,你们之间是有默契的。
卡尔没有辜负你的信任,他的确懂了,点了点头,刚刚还在努力装作严肃的脸不受控制缓和了好几分。
你有时候会想,卡尔根本不像是会使用冰元素的人,他更像是水。
卡尔思索片刻,带你回了他的住处,因为开始处理政事,卡尔如今的房间比你的要大,在墙壁上开一扇门,联通隔壁的房间,这样在划分上就相当于多了一间不小的书房。
“卡诺丝,你……“卡尔根本没办法对你硬下心来,最先艰难维持的追问化为了关切,“我让侍女拿杯温牛奶?想要吃什么点心?”
“已经很晚了,吃多了会睡不着的,小心到时候我……拉着你一起通宵。”卡尔的态度感染了你,你从与国王针锋相对的情绪里脱离,恢复了平和,甚至隐约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随时欢迎,卡诺丝。”卡尔露出温柔的笑,在你的身侧坐下,并不像往常那般坐在你的对面,似乎认为只要不看见你的脸,他就能顺利地追问下去一样。
“卡诺丝,你知道的,平日里很多事情我都可以不去问,我有耐心等到你想要告诉我的时候,但今天的事情,我很担心你,我不希望你在我看不见、触及不到的地方受伤。”
“可我也不希望哥哥因为我牵连其中而受伤。”
这个时候,你突然对“无知便是幸福”这句话感同身受了,当然不是对你,是你认为对卡尔而言。因为林赛,很多事情你无法视而不见,即使前方路途未知,但卡尔不一样,他可以独善其身。
卡尔将手放在你的头顶,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你能清楚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卡诺丝,还记得吗?小时候,每当我们想要隐瞒什么的时候,舅舅跟我们玩的那个游戏。”
“是不是?”
游戏的名字叫做“是不是”,由一个人提问,另一个人只能回答“是”或“不是”。在这个游戏里,你、卡尔还有西瑞尔从来没有赢过,卢修斯总能通过问题和回答,精确问到你们所隐瞒的全部事情。
“舅舅的受伤和父王有直接关系?”
“是。”
“是父王亲手伤到了舅舅?”
“是。”
“那是父王的主观意愿吗?”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是。”
“卡诺丝……”
你扭头,正好撞上卡尔那颤抖的目光,一个是教导他长大的舅舅,一个是教育和护卫他长大的父亲,也难怪他无法坦然接受你的结论。
你想,你的目光应该是沉稳不动摇的,你对国王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情感,所以能轻而易举说出质疑的话语:“我不知道兰斯·卡文迪许的控制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但比起无中生有,我更倾向于基于事实的放大和引导。”
“哥哥还记得母后墓旁的脚印吗?父王是众人口中英明果敢的君主,若是有弱点,那便是母后了。这便是为什么我认为不可能是无中生有的原因,若真能不需要条件,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是说……”
“他们应该是打算把复活……”你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除了国王,卡尔也在思念着自己的母亲。
你捧住卡尔的脸,执着地凝视着他,捕捉着他表情上的变化,一字一句认真吐出自己的猜测:“或许做不到完全的复活,但可以交流的程度,或许是能够做到的。今晚父王去的地方就是墓园。”
卡尔怔愣了片刻,便苦笑起来,反过来捧住你的脸揉捏起来:“真是的,卡诺丝,我虽然在思念母亲,但也很清楚,违背生死的秩序是不对的,更何况相信那些人,无异于与虎谋皮。”
“好啦,喔相信咯咯。放、放首,呜……”像小孩子一样玩闹起来,凝重的氛围被冲淡了不少,笑闹之间,你先败下阵来,笑着向卡尔求饶。
两对蓝宝石对上了目光,默契地默读一二三,同时松开了手,相视一笑。
“父王的事情我说得应该差不多了,哥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其他方面也可以。”
卡尔扭头向一侧的动作生生止住,似乎是突然有了想问的,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