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齐齐赶往前厅,姜以清正要跟着姜老爷他们一起对来人叩首行礼,那高冷女官却忙不迭扶起她:“姜大姑娘客气了,姑娘对侯府有大恩,受不得。”
姜夫人愕然看向姜老爷,后者也云里雾里,这位付荷姑姑可是侯府夫人身边的得力管事,能让她出面来找姜以清……
二人来不及细想,付荷已经转身看过来,他们立刻堆起笑脸。
“付荷姑姑。”
付荷不与他们多寒暄,直奔主题:“姜大人,姜夫人,我这次是特意代侯爷与夫人,来感谢姜大姑娘对我家小世子的救命之恩。”
姜老爷震惊:“救、救命之恩是指?”
付荷面上微讶,看了一眼眼角红红的姜以清:“您二位还不知道吗?我家小世子失踪好几日,夫人茶饭不思,侯爷就差求到陛下那儿去了。
她话锋一顿,拉起姜以清的手,冰寒严肃的面容挂上一抹浅淡的笑容,“今日多亏了姜大姑娘以身犯险,将小世子救了出来。”
姜家二人冷汗涔涔,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付荷命外面的人进来。
七八个婢女鱼贯而入,人人手捧礼箱,付荷手一挥,齐齐打开礼箱,珍奇珠宝,丝绸锦缎,晃花了姜家人的眼睛。
“这……”姜老爷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姜老爷莫要推辞,我们夫人说了,姜大姑娘救了侯府的心肝宝贝,再多的谢礼都是虚的。”她又转向姜以清,“昨日我们大公子回府后,夸赞姜大姑娘智勇双全,若不是大公子即将动身前往九行山书院了,定是要一同前来感激姜大姑娘的。”
付荷说着,向她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冯湛?夸她智勇双全?
姜以清暗自好笑,不过看来宣平侯府是想将此事压下了,表面上将冯湛送往九行山,估计此生再也不会让他回定京城了。
派付荷来除了道谢,也是在提醒她莫要将此事抖出去了,宣平侯府能感激她,也能将她如蝼蚁般摁死在地。
姜以清微微屈膝,温声道谢,“冯大公子谬赞了,还要多谢他愿意带上阿清寻找弟弟。”
付荷深深看了她一眼,看来夫人真是多虑了,这姜家大姑娘不仅一点就透,还异常聪慧,能借侯府之事为自己开脱。
这一来二去的眼神交流,在姜夫人看来却是另一个意思,她心道,这怕是借口吧,自家女儿定是真的勾引了冯大公子,侯府这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给她一个台阶下。
这晦气孩子!
……
送走付荷,姜老爷一时语塞,好半天才皱着眉头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姜以清早已打好了腹稿,冷静回话:“女儿一早便去找冯大公子,想询问他在寻找小世子的下落时,是否有阿弟的消息。哪知冯大公子却突然离去,只说是有了小世子的下落,女儿不得已央求他,冯大公子心善,同意带女儿一同前往。可到了附近却突遭袭击,女儿与他、与他一下子失散了……”
她一边说着,边拿出手帕轻拭眼角,擦掉那并不存在的泪。
“后来女儿便被捉去,同小世子关在一处,可那院里并没有别的孩子……”姜以清真真假假地复述了一遍逃离过程,一番话说得找不出破绽。
看着她微红了眼眶,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后怕极了,姜老爷虽觉得巧合到有些过了,但还是暂且相信了她。
最终还是没找到姜以生,姜老爷与姜夫人有话要说,屏退了所有人。
跟在黑了脸的吴项身后,姜以清心情颇好,主动搭话:“吴叔,您这脸是怎么回事呀?”
吴项扯了扯淤青的嘴角,“不小心撞着了,有劳大姑娘关心。”
“您都时时刻刻关心着阿清了,作为晚辈,也应当关心一下您的,是吧?”姜以清摆弄着袖口,戏都懒得演,“比如您儿子吴俞,近日可好?”
吴项脸色更差了,惊愕之下眼底迸发出丝丝怒意,“多谢大姑娘对犬子的关心。若是大姑娘嫌老奴多管闲事,老奴以后定不会再来大姑娘面前讨嫌了。”
说罢即刻拱手退下。
姜以清问春草:“你找的是个什么人,干得不错。”
春草也好奇,摸了摸脑袋,“就是旁边庙里的一个落魄乞儿,我与他说了您的要求,他说他曾做过道士,说辞一套一套的,保准完成任务。”
“确实有两下子,看来那吴俞已经上钩了。”姜以清压低了声音,“晚些时你再悄悄去找那人,多给些银子,可以让他加码了。”
“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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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前些时姜以清是又被抓又逃命的,简直是吊着一口气活着。
休息够了,估摸着也差不多收网了。
这日一早,消息灵通的园柳蹦跶着来通报消息了,昨日夜里吴管家突然捎人告假,说是身体不适,今日不来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