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绍命都吓掉了半条,儿不儿子的已经不重要了,得罪太子连姜家都要没了。
他扯过姜以生又扑通一声跪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他、他一个乡野小子,野惯了,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请太子殿下恕罪——”
姜以生怒在头顶,走失时本来年纪就小,这几年暗无天日的底层生活已经磨掉了他的理智,哪还管太子不太子的,腾地爬起来,冲姜绍怒吼:“爹,你居然说我是乡巴佬?!”
姜绍又尴尬又气极,见他手脚乱挥着胡乱骂人的模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周予诠皱起眉头,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小公子:“严少煊,你就这么看着是吧!”
见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赶紧点,严少煊嘿嘿一笑,上前一步三拳两脚制伏了姜以生,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行了行了,吵死了,太子殿下都烦了!”
宁玥摸了摸鼻子,其实没有,他没搞清楚状况,只是在看热闹。
不过还是顺着严少煊的好意,“姜大人,解释解释吧。”
姜绍人都快昏厥过去了,他真是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儿子,姜夫人看着被踩在脚底的姜以生,咬咬牙,也朝着宁玥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恕罪,他、他确是姜家几年前丢失的那个儿子!”
此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
姜以昇下意识看向阿姐,只见她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事关别人家务事,宁玥他们也不便多留,临走时他拍了拍姜以昇的肩膀,“明日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说着,朝姜绍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姜绍刚擦干的冷汗又流了下来!
姜以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这宁玥说是不好插手,却摆明了要为姜以昇撑腰。
不一会儿,姜家全员围坐在膳厅饭桌前,都默然无语,姜以昇上一次见到如此丰盛之餐仿佛是在梦里了,抓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姜以昇看一眼他粗鄙的模样,不由皱了眉头。
为了缓解尴尬,姜绍招呼大家也动筷子,姜夫人有些心虚,加起一筷子肉放进姜以昇碗里,“昇儿啊……”
“娘——”
“谢谢母亲。”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姜以生嘴里还塞着饭菜,瞪大了眼睛。
“你说他叫什么玩意儿?!”
姜以昇淡淡道:“姜以昇,‘日照水而东昇’的昇。”
“别整那些听不懂的!”姜以生将筷子拍在桌上,“老子才叫姜以生!这是姜家!你又是从哪冒出来顶替老子的!”
“你给我住嘴!”姜绍大怒。
姜以生丝毫不惧,一手指着他大吼:“爹娘,你们是不是被他骗了,以为他是我?!如今我回来了,让骗子滚出姜家!”
姜夫人忙按下他的手,焦急道:“你少说两句吧,他、他是你兄弟。”
姜以昇本来就是姜家夫妇为了代替丢失的儿子,专门寻来一个同年同日生的孩子,如今两人在一块儿,谁兄谁弟也都不好分了。
“叮”一声响,只见姜以清把筷子重重放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几人静了一瞬,都向她看过去,“爹,娘,明日一早便放榜了,莫再为这事搅了阿昇的心境吧。”
姜以生咆哮:“姜以清!你帮谁呢!我才是你弟弟!”
“阿昇他自幼读书,十二岁被定京城最鼎盛、只有高门子弟可进的堂晖书院破格录取,进书院读书受到所有夫子喜爱,今年才将将满十五,却已通过院考,参加春闱,明日便要放榜。”姜以清声音淡淡,凝视着他,“你说,谁才是我弟弟,谁才是姜家少爷。”
这一番话虽说是给姜以生听的,但在场之人懂得都懂。
一个是广交官家子弟,文采学识都大受赞誉,前途无量。
一个是流落在外数年,外貌残缺粗鄙不堪,大字已不识几个。
姜绍心中打鼓,反正定京城里都知道姜以昇是姜家的孩子……
“爹,娘。”
姜以昇目光落在姜夫人身上,她低头一看,自己还握着姜以生的手,冷不丁轻颤了一下,赶紧放开,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了正着。
“儿子在书院与周公子他们用过一些点心,有些吃不下,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姜以昇起身回了院子。
姜以清拉着妹妹的手,也施施然离去。
徒留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看着粗俗地啃着鸡腿的亲儿子,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为难的表情。
……
入夜后,姜以清不多时便听见春草说,姜以昇来找她了。
“阿姐。”姜以昇在她对面坐下,直奔主题,“我一直觉得阿姐有事瞒着我,尤其是上次发现母亲要害你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儿时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