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商招招手,让姜以清重新坐下。
“姜姑娘,别叫我霍将军了,我都离军十几年啦。”
姜以清莞尔一笑,点头应下,“霍叔叔。”
霍商憨笑一声,这才继续起刚才的话题,“其实也不是因为姜姑娘的缘故,而是这件事太过诡秘,我也不能百分百笃定。”
“究竟是何事?”宁珏问。
“当时我听到说,定北军的兵符……不见了!”
姜以清心中骇然,与宁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
兵符失窃,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霍叔叔是听谁说的?”宁珏不可置信,皱眉问他。
霍商想了下,“我不能确定,当时只是听到有人在严老将军帐中提及此事,但这事若是传开了,定北军必然动乱!”
“可又跟姜家二老有何关系呢?”姜以清忍不住问,“难道兵符在他们手中不成?”
霍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姜以清不由得眼皮子一跳。
不会真的在他们手中吧?
“后来我暗中调查,也没个明目,只是确定了兵符并不是被偷走的,而是被转移了。”霍商叹了口气,当时朝局混乱,新旧臣子人心叵测,圣上虽信任严老将军,可谁能拍胸脯保证一定没问题呢?
严老将军怕也是有所顾忌,于是率先转移兵符,让对方扑了个空。
“根据时局推测,兵符不可能在朝中人手中,而当时正巧威明长公主来扬州祭拜定北将军,也就是在此之后兵符才被转移了。”
宁珏陷入沉思,半晌才开口:“姑姑的意思确实是不想定北军落入任何一个外人手中的,交于严将军也是无奈之选……她甚至想解散定北军。”
霍商怔住,眼中凄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拳头,微不可闻地颤动着。
“后来没多久,便流出了兵符造假的传言,圣上大怒,下令严查假兵符之事,一时间众人都以为外面查抄的都是假货。”霍商接着说,“我确定那些所谓的‘假兵符’其中一个最终到了扬州……但我认为这个是真的,而且就在姜家二老手中,所以才从定京来到扬州,收拢了一些流民,逐步建立起这个寨子,暗中保护将军的双亲。”
谁知宁珏抬起头来看他,竟是肯定了他的说辞,“我只知道,当年的假兵符风波,的确是父王放的迷雾。”
霍商腾地站起身来,激动万分,“所以、所以……”
宁珏点头,“兵符怕是真的在姜家二老手中。”
“不枉我,守着姜家这么些年啊!”霍商眼中含泪,脸上狰狞的伤疤更深刻了些,仿佛时空穿梭,回到战场上的峥嵘岁月。
姜以清心中既是佩服,又是万分震惊,这消息在当年假兵符风波后便应该平息下去了,跟如今南苑人又有何关系?
三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不安的神色,宁珏手指轻敲桌面,一下又一下,“既然霍叔叔能查到并怀疑假兵符之事,那么,其他人也能。”
“可南苑人又怎会知道这种隐秘之事,即使当年,这流言也只是在定京城重要官员之间传播。”霍商震惊,“难道……”
宁珏面色凝重,“看来,不只是朝廷内部之事了。”
姜以清也陷入沉思,难怪上一世姜家如此肆意妄为,那背后之人不仅权势滔天,更是背靠了南苑,这已经不单单是反太子争夺皇权了。
而是联合外敌,想颠覆了东杨!
“不好,那岂不是二老有危险!”
霍商摆摆手安慰道:“放心,我这些年一直派人守在姜家书院附近,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就能知道。”
“那便好。”姜以清说完,忽然自个儿都有点莫名,也不知内心为何会对两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如此关心。
“若是姜家无事发生,那或许说明他们得手的……大概是个假货。”宁珏猜疑着,“可这假货和消息,都总要有个源头。”
霍商摸着下巴回忆,“当年消息密不透风,能了解内情的没几个人,扬州知府李卓三年前才进京述职,一年多前才调任扬州,派他来做此事,有所不妥。”
姜以清思索片刻,“可有与李尚书有关的官员?”
宁珏看她一眼,“阿清的意思是……”
“那次之后我便在想,南苑毒物的出现或许一次是偶然,可接二连三的出现,那就不一定了。”她以手指蘸水,在桌上写写画画,“从李晔,到李尚书家,从我母亲,到姜家,都指向了南苑。”
“阿清还遗漏了一人。”
“谁?”
宁珏忽然抬手,也蘸了一点茶水,写下一个字:淑。
霍商骇然,“你是说,四皇子殿下!”
当今淑妃娘娘正是前南苑公主,东杨初定时,南苑为表和睦,便提出和亲,并主动送了一位绝色公主给圣上,未多久便诞下四皇子。
但这位淑妃娘娘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