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们是如何知道兵符之事的?”收起兵符后,姜老问,“长公主将兵符交予我们之后,便从未再提起过。”
姜老抚须笑了笑,“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与夫人刚接手之时,还有些提心吊胆,死亦不惧,兵符却不可丢啊。”
宁珏与姜以清对视一眼,开口道,“本不应扰了姜老清净,可事关重大,还需提醒一二。”
听到此话,姜老也谨慎了几分,听宁珏讲了南苑想盗兵符之事。
都是心思深重之人,里面的弯绕稍一想想便明白了。
“朝中竟有人胆大至此!”姜老惊怒,“我与夫人只知晓最近流民众多,书院也倒是没有受到旁的打扰。”
“其实我们也并不是第一个猜到此事的。”宁珏卖了个关子,“姜老,稍后请您见一个人。”
姜以清看他一眼,明白他定是想让姜家二老见一见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守护着的霍商。
不一会儿,姜老夫人悠悠转醒,姜老匆匆上前,轻手轻脚地扶起她。
两人小声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便招手让她到跟前去。
姜老站起身招呼宁珏一起出去了,要给她俩留些空闲说说知心话。
姜老夫人拉过姜以清的手,放在温暖的手心里,看向她的眼神温婉平和,“囡囡,今年多大啦?”
“回老夫人,阿清年初刚及笄。”姜以清也不免放轻了声音。
“及笄了好呀,女娃娃长大了,就能出去走走、看看,不过呀,也得注意些安全,知道么?”
老夫人声音轻柔,如春日里的第一缕暖风,缓缓拂过姜以清的心间。
姜以清从未见过祖母,也未曾感受过祖母的关爱,眼睛有些酸涩,诚恳点头,“阿清记下了。”
说了一会子闲话,老夫人问了一些她家中的事情,姜以清没敢说自己的处境,只捡了些不重要的说了。
姜家二老都是温良醇厚之人,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心思如此歹毒,用女儿的命去做那损阴德之事。
但她也听出了姜以清的委婉,想想便明白,才十几岁便独自出门,落魄到要去别人家里偷偷取些干净衣物,怎么也不像是个在家受宠的姑娘。
她拍拍姜以清的手,“同是姓姜,你若是……”
姜老夫人忽然顿住,好似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摇头笑了,“罢了,囡囡与我们家有缘,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来找我们。我们两个老的也没个孩子,若不是老头子又重新开起了书院,怕是我们死在家中,也没人知道哟。”
“老夫人净说胡话,您与姜老定会长命百岁的。”
姜以清急切又认真的神情惹得姜老夫人呵呵直笑,“莫在房里闷着了,走,咱们去院里晒晒,春里的日头可暖和。”
搀扶着老夫人走出房门,两人缓步且走且聊着。
姜以清有些晃神,姜老夫人不是她的祖母,却在这短短相处中让她感受到了祖母的慈爱。
上天真是不公,短暂地让人见过了烛火,很快又告诉她这温暖并不属于她。
二人顺着回廊缓缓走到前院,姜老复又开始讲课了,朗朗读书声回响院中,清和又宁静。
姜以清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老夫人,您这书院里可允许姑娘来读书?”
姜老夫人点头,“收的。我们是想给穷苦人家的孩子们一条读书的路,无论男女,只要确实有一颗上进之心,皆可来,只可惜……”
“只可惜极少有人家将女儿送来吧。”姜以清很快了然,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都是能下地跑了便开始帮着家里干活,大一点便去找个活计做做,总之读书的少,女子就更少了。
“多数人家能送一个来读书,都已是做了很大的决意,少一个人干活,便是少一份收成。”姜老夫人也无奈,“况且,即使有些想送姑娘来读书的,也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人都是随大流的,若有人做了典范,或许就会多几个姑娘能读上书了。”姜以清感慨,要是姜以盈能来那可好了。
……
下了学,姜老把一个十余岁的孩子抓到跟前,板着脸训斥,说是训斥,其实也就是声音响亮了些,重话都没几个字。
姜以清扶着老夫人走过去,只听到姜老先生板正道,“鲁二,你父母咬牙给你辞了看门小厮的事务,少赚一份工钱都要让你来读书,你就是如此敷衍的?”
叫鲁二的小孩面红耳赤,本是不敢反驳的软性子,此时却鼓起勇气,“我都与他们说了!不想读书!就想去做个看门的!”
姜老气不打一处来,闭了闭眼,姜老夫人走上前拉过鲁二,也不凶他,只耐心问:“那你说说,为何想去做个看门的?”
鲁二看着温柔的老夫人,心中稍安,纠结半晌才开口:“那武馆教头天天教人拳脚功夫,我……我也想学。”
几人面上微讶,姜老不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