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珹歌昏迷不醒,阿鸢自然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和祁漠炎叙旧,没说两句话便将他请出了门。
也恰是此时,被派去寻找陈元的人衙役也刚好回来复命,说陈元已经找到,此刻正在偏厅等候。
祁漠炎于是拂了拂衣袖,回头再看一眼紧闭的偏房房门后,走在衙役前往偏厅而去。
见到陈元时,他的模样和初到桑榆县衙时的祁漠炎如出一辙,整个一个灰头土脸,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早已凝固的血渍。
他刚一拱手,还没来得及行礼,祁漠炎便已经从他跟前走了过去。
“那些人都解决了么?”
陈元于是省去了寒暄直切主题答道:“回丞相,都已经全部诛灭。我们人马损伤不大,但也有几个弟兄受了重伤,我已经命衙役找大夫医治了。”
“做得好!”离开偏房出来时,祁漠炎已经一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和说话的语气,又恢复到平静沉着中:“那些人查清楚了么?谁干的?”
陈元摇了摇头:“还没,那群人都是死士,唯一活下来被抓住的那一个都咬舌自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倒是在现场发现了这个。”陈元说罢将一支断得只剩下很短一截的长羽箭递到祁漠炎面前。
这支箭虽然没有明显的文字标志,但从铸工和样式上看,不是西蜀朝廷所有,也不是山贼野匪所用。但祁漠炎却一眼便觉得熟悉。
“南齐?!”
“对!”陈元也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丞相大人此行绝密,就连西蜀朝廷也少有人知。南齐为何会知道,还提前在途中设伏?”
祁漠炎垂眸微微思虑片刻,倏而一笑。
“这很难想吗?”他眉眼一抬看向陈元:“我此行,也并非无人知晓。你好好想想,知道我行程的人都有谁?”
陈元煞有介事地低头一想,不多时恍然大悟:“除了末将和随行人员之外,也就只有桑子渊桑大人了!难道…是桑大人和南齐勾结?”
祁漠炎笑道:“不无可能啊!桑子渊和我本就不对付,若是他有意要害我,勾结南齐也不过就是一种手段罢了。再说,南齐战神傅珹歌现在不是也在桑榆镇么?阿鸢的消息是他传递给我的,说他和傅珹歌不认识怎么可能?说不准,就是他刻意将阿鸢的消息告诉我,好请君入瓮,将我引至桑州方便伏击。”
陈元听得脸色一阵发白:“若真是这样,那桑子渊也太可怕了!对了大人,您刚刚说南齐战神傅珹歌?他在桑榆县么?”
祁漠炎目光瞥了瞥门外,点了点头:“是啊,不仅在桑榆县,还就在这桑榆县县衙,在我的眼皮底下…”
“什么?!”陈元当即站了起来,激动道:“那为何不趁此机会,直接除掉他?”说罢他作势就要冲出门去。
祁漠炎放下茶盏摆摆手,起身将他拉了回来。
“你急什么?若是能动手,我早就动手了。不过,他现在已经中了毒,估计也是九死一生。可恶的是…”
“是什么?”
“阿鸢她…竟然站在他的那一边!”
陈元震惊地看着他的眼睛,先是一喜:“昭凌公主?丞相大人,您终于找到公主了?”
陈元跟了祁漠炎不少年头,他对阿鸢的心思根本用不着猜。自打千凌鸢跳崖失踪后,这个万人之下的丞相从来没有停止过废寝忘食的寻找。若朝政上的事他能花三分力,在找阿鸢上,至少是七分。
大半年过去了,却一次次总是传来令他失望的消息。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知道她的消息,他便抛下一切来桑榆镇找她。
可是,陈元在祁漠炎的脸上却根本看不到他有想象中的那份开心。
这…
祁漠炎也怔怔呆在原地很长时间,思绪将这几日的场景又一次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有想得通。
所以,他究竟有没有找到阿鸢呢?
昭陵公主站在傅珹歌那边?
陈元有一刹那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他再三看了看神色严峻的祁漠炎,从他失落夹带着些许痛苦的眼神中,他能肯定他说的是真的。
“那…咱们怎么办?”
祁漠炎冷静道:“静观其变!”
顿了顿,他又道:“我好不容易找到阿鸢,万不可再次失去她。她想做什么,我都会顺着她。只要,她不要再消失就好!”
陈元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祁漠炎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不管是傅珹歌也好,萧北南也好,谁要是胆敢打阿鸢的主意的话,我祁漠炎不惧举整个西蜀之力,也要荡平他南齐!”
“嗯!”陈元拱手:“末将誓死追随丞相。”
一番慷慨激昂后,祁漠炎恢复了沉静,他伸手握住陈元抱在一起的拳头,将它摁下去。接着,又朝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