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察看他的情形。
她靠近时,沈渡完全没有反应!白珍禧心头一咯噔!
于是她放大眼神,细致地看进孩子眼里,不放过一丝丝动静,却发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越来越静,没有任何波动!
白珍禧伸出手,在沈渡眼前缓慢晃动,依旧没任何反应,像熄了火一样,风烟俱灭,静止无澜。
曲氏的手越来越抖,瓷勺掉在被子上,她哇地呕出一口鲜血。
沈渡失明了。
收到消息,王氏拖着青紫的腿,一瘸一拐,扶着嬷嬷的胳膊,心如刀绞地赶来看长孙。
郎中替沈渡把脉,用银针刺了几个穴位,还是没有恢复他的视力。
沈家一屋子的人如丧考妣,沈大爷和曲氏哭得双眼红肿,几个弟媳也跟着拭泪。
沈茗嫣和沈茗溪站在角落,知道兄长瞎了,都难过得受不住,鼻子哭红,瘦小的肩头一耸一耸。
秧秧除了悲伤难过,看起来更像是呆若木鸡。
他怎么会瞎呢?难道自己真的猜中了,他根本不是前世的沈渡?只是巧合重名而已?
兄长若是目不能视,怎么可能统领千军万马,怎么痛击北境十六部,又怎么当手握重兵的节度使?
她很有可能是认错人了,这个沈渡与她并无渊源。
天说变就变,不知何时,山顶已是黑云翻墨,猛雨如注,浇灌山野,相国寺顿时被狂风骤雨席卷。
秧秧从兄长的屋里回来后,趴在床上,听外面下了一夜的雨。
次日雨停,一大家子悲切沉痛地离开了相国寺,回到沈府。
沈尚书在府里听说长孙出事,捂着胸口,半晌喘不来气,待王氏带着众人回府,他已经进宫求来御奉,替沈渡医治眼睛。
秧秧一直琢磨着沈渡出事以后,二房的所有反应,回想起来,自出事后,沈崖和沈岩就没再出现过。
就连回城的一路上,也没听那兄弟俩聒噪半句,说是懂事也说得过去,可秧秧觉得不对头,沈崖那个狗性子,怎么憋得住那么久不找存在感!
都是天天待在一起的亲兄弟,看看沈诺这两天都哭成什么样了?沈崖和沈岩的反应太不同寻常了。
她骨碌转着眼睛,决定溜去二房院里探探。
秧秧对白珍禧说:“阿娘,我想出去走走!”
白珍禧接连劳累了两日,懒怠再动弹,便使唤丫头莫允跟着女儿出门。
秧秧迈着短腿,小手背在身后,带着丫头昂首阔步地走出晓山院。
二房人口多,住的云山院也不算小,秧秧围着绕一圈,见后门无人把守,就悄么摸了进去。
莫允看不懂她的做法,皱眉不解地问:“三姑娘,咱们走后门会不会不妥当?”
秧秧人小鬼大,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莫允……三姑娘是故意避开正门的。
长房若无嫡子,那家业就会落到二房手里,因此秧秧想听一听陈氏的墙角。
她耳聪目明,凭借对深宅大院的了解,蹑着手脚,很快找到陈氏的屋后,莫允屡次开口劝阻,都被她冷冷地瞪视回去。
莫允也是懵了,三姑娘不过四岁孩童,可那双圆眼一瞪,她竟然会有惧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头顶的瓦当间滴落积雨,秧秧贴在墙根,立起耳朵,果然听到里头有说话声。
主仆俩踩着雨滴落地的声响,蹲到支摘窗下。
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女人的尖亮嗓音,“大郎不在,你且休息两日,再去家学也不迟。”
“我不去!”沈崖硬生生道。
“为何不去?你想气死你娘?”陈氏有些动怒,“好不容易。。。。。。”
说到这里,里面的声音低了下去,秧秧抻长脖子,努力侧耳分辨。
还是不行,她将视线调向莫允,莫允也摇头,“听不清。”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郎再也出不了头,只要你趁机表现,入了你祖父的眼,将来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如果夫子问起大哥的事,让我怎么办?”
“反正我不去家学!”沈崖咬死口。
“又没人看见!你心虚什么?”陈氏扯着儿子的耳朵喝问。
“三弟不是人?”
“哼,他就是娘给你养的一条狗,再说,他当时不也在场,怎么撇得清!”
莫允听得云山雾罩,不明所以,秧秧却冷笑连连,蹲了半晌,就弓起背,挥手叫莫允撤退。
二人原路返回,离开正房后寝,穿过一道道围墙门洞,快来到后门时,忽被出现在侧路的人,叫了一嗓子:“站住!”
莫允吓得心噗通跳,余光觑着三姑娘,却见姑娘她不慌不忙,扬首朝那人眯了眯眼,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呀,怎么是三姑娘!”
身后跟着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