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学不过一旬,总共打了两架,沈三爷听说女儿的壮举之后,眼角抽个不停。
回来才抱怨几句,白珍禧就两眼通红。
“你怪我没教好女儿。”
沈三爷摇头摆手:“我没有。。。。。。”
“你嫌弃我们母女!”
沈三爷:“。。。。。。”还是闭嘴的好。
白珍禧擦擦眼角,“秧秧为什么打架,你知道吗?你问过一句吗?”
不管为何打架,都是错,沈三爷心想,嘴上却讲:“是我不好。”
白珍禧破涕为笑,嗔道:“都是为了大郎,二房坑长房的事,是你女儿去公公面前点的火,真相才被迫揭露的。”
初到京兆府,沈三爷忙于公务和人事,没太把精力放在家里,乍听真相,也觉一惊!
合着竟然是女儿看出此事的蛛丝马迹,然后自己拿主意去找祖父,才让二房露了马脚?
那日他也去了相国寺,他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沈三爷愁眉紧锁,孩子聪明成这样,多半是随了他的缘故。
夫妻两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浓情蜜意双燕呢喃,忽听见有极轻的吱呀开门声。
一个小矮子贴着墙根,飞速窜进了后寝,望着贼头贼脑的。
“回来!”沈三爷松开怀里的妻子,咳嗽一声。
白珍禧垂眸浅笑,从袖子里拿出丝帕,给沈三爷擦脸上蹭到的口脂。
“秧秧,阿爹有事问你。”沈三爷伸长脖子,对着门帘眯觑了半晌,不见女儿出来。
白珍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丈夫要管教女儿,她乐见其成。
“秧秧,阿爹进来找你了?”沈三爷加重语气。
这句说完,才见女儿挨着墙,慢吞吞走出来,还左看右看,一路闪避他的目光。
沈三爷暗叫不好,莫非又打了一架?
定睛细看女儿的脸蛋,并没见抓红挠破,一身鹅黄色的小裙衫也干净整洁,没有武斗的痕迹。
可女儿那么心虚是为什么?
沈三爷沉下脸,“你自己说吧!”
秧秧羞愧得快要哭了,立马汪起两泡眼泪,瘪嘴看着阿娘。
白珍禧狠心不说话,等丈夫教训完再哄她,遂转身去添狻猊兽肚里的香料,余光不时回顾。
“我,我没温习夫子教的千字文,错了几个字,夫子今日给我打了丙等。”说完嚎啕大哭。
心里羞得不行,秧秧捂住脸。
哥哥姐姐们都拿了甲等乙等,只有个别是丙等,同龄的小娃娃里,沈诺和沈灵儿是乙等,她和沈植拿了最末的丙等。
沈三爷胸口一堵,这闺女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别的什么?
丙等!
秧秧怎么会记不住千字文?明明去家学前还听她背过的!
“去拿来吧。”他盯着秧秧看。
秧秧从手指缝里看见阿爹没发火,偃住哭声,哒哒哒地走回去,又捏着一张卷子走出来。
沈三爷展开检查。
错字一,错字二,错字三。。。。。。
还是错字!
千字文她全都记得,却粗心大意写错十几个字!
沈三爷唰地从交椅上站起来,四处踅摸。
秧秧觉得大事不妙,阿爹在找什么?
她不敢跑,又无处可躲,瑟瑟站着,一副怕得不行的样子。
沈三爷找了半天,最后取来纸笔,搁在燕几上,把卷子上的错字圈出来,指节叩了叩桌面,“过来!”
幸亏没有要打她家法,秧秧迈着小腿蹭过去,和阿爹隔着一点距离。
沈三爷逐字修改,将正确的写下,然后让女儿记住再重写。
“记完以后默写一遍,这遍不能再错,若再错,就上家法,罚写十遍!”
做学问不容讨价还价,沈三爷过去对自己如此,现在对女儿也如此。
秧秧嘟着嘴答应了,她握起笔,将错字浏览一遍,记下了正确的写法,就自己开始默写。
白珍禧悄摸用肘拐了拐丈夫,让他别太严厉,女儿将来又不用考状元。
立刻就被沈三爷瞪视回去,白珍禧慢悠悠吸一口气,眯了眯眼。
狻猊兽肚里的白烟从兽口杳杳而出,气味香甜清凉,秧秧歪着小脑袋,认真写完了今天写错的文章。
收笔后,想起阿爹的警告,秧秧又心惊胆战地检查一遍,才敢交给阿爹。
沈三爷接到手里瞄几眼,就知道这次写的准确无误,所有错字都纠正了。
女儿还是随他的,就是性子太急躁了!
沈三爷又训导了女儿一会儿,见她很是知错,才又亲疼得不行地哄她:“阿爹以前说过的拨霞供,今天带你去吃好不好?”
臊眉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