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复诊,顺便再给你也瞧瞧,他亲自摸过脉,我才能放心。”
沈三这回为了她,对嫡母撕下戴了几十年的面具,还生挨一耳光,白珍禧又心疼又生气,要不是他根本没把后院的事当回事,把担子都推给她,她也不会遭此大罪。这下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珍禧,我只要秧秧一个女儿就够了。”沈四爷用女儿传递情意。
妻子骤然心痹,再要孩子的话害怕风险太大,他想得很清楚,儿子女儿都是他的血脉,妻子平安健康更重要。
白珍禧也怨自己不察,稀里糊涂地掉了一个孩子,幸好她还有秧秧,想到这,她心里酸酸的。
“我有密方可避孕,以后你就放心吧。”沈三爷不知何时卧在她耳畔,窃声咬她耳朵道。
“呀,你这人!”白珍禧闹了个大红脸,青天白日的,女儿还在房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从角落直往夫妻俩身上瞟!表情充满怀疑!
“瞎说什么!”她推开沈三,翻过身去,“去教秧秧读书,别吵我睡觉。”
沈三没走,又再她身旁缠磨了一阵,被她喊“滚”,才带着满足走开,回到窗前的小课桌旁。
秧秧正别扭地拧着脖子,假装看窗外的梅花,阿爹坐下时,她状似陶醉地吸了一大口梅香,然后慢慢将头转回来。
沈三爷咳嗽一声,也拧起脖子,对着窗外深吸,“清雅至极。”
回头看书本时,将余光瞥向女儿,只见女儿瘪了瘪嘴。
“咱们继续讲李白的诗。”沈三爷做出严父状。
“嗯!”秧秧正襟危坐,摇起小脑壳。
“《白头吟》,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她一边背,一边拿眼角窥阿爹的表情。
沈三爷:“。。。。。。”
狡捷从女儿眼底一闪而逝,小丫头加大了音量,状若天真无知。
冬天彻底走远,风儿带着春天的薰暖,温柔地催发万物,入眼皆是嫩嫩的绿意。
金嬷嬷带着侯府的人,在晓山院伺候足一个月,白珍禧就让他们都回府去,走之前,金嬷嬷左右不放心。
“小幺,听嬷嬷的话,咱们搬回去住,现在那碍事儿的人不在,你回娘家住多久都成。”
白珍禧扶着金嬷嬷的手,在院子里溜达。
“地上有水渍,嬷嬷注意脚下。”白珍禧提醒她当心。
金嬷嬷哎呀一声,“小祖宗,你倒来管我?这回差点就坏了!还是跟嬷嬷回去住吧,咱们就是住一辈子,沈家都不敢再吭一声。”
她说的也是实话,沈尚书虽有权,但权只是权,侯府却能仗天家的势,两相一较量,还是侯府占上风。
白珍禧扶着从小到大照顾她的老嬷嬷,入情入理地向她解释,“不是我不愿回去,而是秧秧要上学,沈家的家学在京师没有第二个,此事嬷嬷也是知道的,若因为我而耽误了秧秧,那我定是不肯的。”
金嬷嬷当然不会留下秧秧在沈家,她只觉得书在哪里都能读,难道侯府还请不来几个好夫子?
“沈家家学是有名气,但咱们也能请夫子去侯府,差不了多少。”
白珍禧摇头不止,“嬷嬷有所不知,沈家家学的夫子,都是秧秧的祖父亲自三顾茅庐,才请来的大儒,就是进宫教皇子也教得的,特别是那位史夫子,他是教算学的,很是看重秧秧,下课后还让秧秧去旁听呢,若我把秧秧带去侯府另请夫子,照史夫子的性子,他一定会生气。”
“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能不敬夫子,传出去不好听。”白珍禧笑着解释。
金嬷嬷心里嘀咕,一个女娃娃,将来也考不了科举,光耀不了门楣,那个史夫子为何虚掷苦心?
“也是是说,你还是不愿回侯府长住。”金嬷嬷无奈道。
“请嬷嬷转告我娘,等沈三和秧秧休沐,我会带着他们回府去的。”
金嬷嬷望着自己护大的孩子,如今已懂得进退取舍,眼里不知不觉氲起了水雾。
“哎呀嬷嬷别难过,你替我在家多陪阿娘,现在嫂子们也能理事儿了,让她多撒手,过得清闲些。还有嬷嬷自己,年纪大了,要多保重身子。”
听着白珍禧撒娇的声音,好像以前那个凡事找她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金嬷嬷抹抹眼角,“行,嬷嬷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