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禧佯装失落,“那外祖父给咱们送来几车好东西,秧秧也不去说声谢谢吗?”
这下没话说了,可她还是想跟大哥哥玩,等舔完碗里最后一粒米,秧秧眨了眨黑葡萄眼,“阿娘,我前些时候没去旁听史夫子的课,明日想让大哥哥给我补一补。”
学业是杀手锏,白珍禧只得投降,“那行,明日阿娘回侯府,秧秧有话要带给外祖母吗?”
秧秧歪头想了想,“我想要金毛吼来陪我!”
白珍禧沉下嘴角:“不行!”小没良心的,有了鹦鹉,还要惦记狗。
“重新讲。”
“重新的话。。。。。。请外祖父别再送东西了,我的库房装不下,都满出来了。”
白珍禧望着女儿苦恼的样子笑出来,光这几个月收到的礼物和赏赐,就把晓山院的库房塞满了,公主们送给秧秧的物件都单独装了一间屋子,幸亏她的嫁妆全搁在庄子里,不然晓山院根本搁不下她们娘俩的东西。
秧秧吃完,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陪阿娘坐了一会儿,就打起小哈欠,歪倒在矮塌上睡着了。
白珍禧看她闭着眼,肚皮一鼓一鼓的,像只四脚朝天的牛蛙,又好笑又担心,打算以后控制她的食量。
次日,白珍禧就带沈三一起回到侯府。
曹老夫人惦记得紧,不亲眼看到幺女好好的,不能彻底放心,今见他们夫妻二人比以往更加亲密,沈三一举一动都依着小幺的心,曹氏才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脱离出来。
秧秧没来,说是大哥哥留她吃炙羊肉,还要补落下的功课,曹氏听完直夸外孙女懂事!庆德侯也跟着竖大拇指,说外孙女随爹,是块聪明材料!
白珍禧??爹娘也太夸张了。
曹氏夸完懂事,又隐晦地说:“今年的皇家春日宴轮到长公主来举办,长公主今日派人来送帖子,特意交待要把秧秧带上。”
沈三摸摸头,皇家春日宴每年三月在宫中举办,只有皇室中人和宗亲有资格参加,庆德侯府先前出过皇贵妃才有资格,沈家可从来没受此殊荣。
白珍禧也拿不准,“长公主的意思难道是。。。。。。可会不会太早了?秧秧才多大。”
沈三听得瞪大眼,在跟前打哑谜的岳母和妻子干脆避开他,站起身到一旁窃窃私语。
“秧秧过几个月就满六岁,长公主的孙子今年九岁,我看长公主的意思,是想培养他们的少时情谊,将来也好着手。”曹氏拉起女儿的手,感觉到女儿比过去还更丰润。
白珍禧还是犹豫,“但皇家春日宴不是小事儿,沈家没有帖子,孙女却到场了,我担心会有风言风语。”
曹氏手上用力,“你傻呀,嘉纯不是认了秧秧做干女儿吗?过不了几日,她收到帖子以后就会派人去沈府的。”
“噢。”白珍禧恍然大悟,“那嘉纯会不会忘了?”
曹氏摇头,“我看嘉纯是真喜欢秧秧,而且长公主的人一贯是面面俱到的,哪怕嘉纯拿不定主意,送帖子的人也懂说话的不是。”
有嘉纯做保护伞,白珍禧才下定决心把秧秧交出去,那可是宫里,天皇贵胄云集,秧秧若出了岔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好,到时候阿娘进宫之前,来把秧秧接去便是。”
曹氏戳她脑门,“说你傻你真傻,嘉纯是她干娘,她接好还是我接好?”
白珍禧捂着脑门笑。
沈三和岳父上下对坐,说着外面的事,见她们母女二人商量得差不多,狐疑的眼神就频频扫向妻子。
白珍禧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抬起几上的燕窝,懒洋洋地送入口中。
曹氏坐回上座,与侯爷交换了然的眼神,二人各自浅笑。
沈三着急,便捏了捏白珍禧的腕子,当下便被她森森地瞪视,只得讪笑着用唇语问:“到底怎么回事?”
白珍禧侧过脸,靠近他说:“长公主殿下让秧秧进宫参加春日宴。”
沈三吓一跳,“那哪成?沈家没那资格!”别说他爹是尚书,就算是宰相,也拿不到春日宴的帖子啊!
白珍禧小声喝他:“我女儿有资格!嘉纯认了秧秧做干女儿,又有长公主殿下亲口交待,再说我阿娘也会去,你还有哪里不放心?”
她一斥责,沈三的气势就全垮了,赶紧陪笑解释,小声在她耳边道:“我没有不放心,毕竟就这一个女儿,有什么事你不能瞒我,好不好?”
白珍禧嘴角提起,自顾吃着燕窝,曹氏在一旁说:“晚上走的时候,记得把燕窝带上,娘都让人搁在你院里了。”
白珍禧笑着点头,沈三忙说:“多谢岳母大人。”
曹氏抿唇,扭头和庆德侯交换了个“这女婿懂事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