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爱,称呼也不避讳。
沈相没有一丝不悦,仿佛自该如此,还对小孙女长长地微笑。
权当没王氏这个人。
秦氏压下喜色,抱起秧秧:“今天咱们吃点有油水的,炉焙鸡、酒腌大虾、还有糟蹄花!”
秧秧眼冒绿光,她有肉吃了!
晚膳端上来后,祖孙三人围桌而坐,秦氏一边吃,一边照料着祖孙俩,沈相也像寻常丈夫那样投桃报李,给秦氏夹了几回菜。
秧秧吃得肚儿溜圆,面前堆满骨头和虾壳。
完了再喝一杯消食的梅子饮,飘飘欲仙。
秦氏派得力的丫头送秧秧回去后,回来见沈沁已除下外衫,歪在塌上闭目养神。
她遂取来白釉萱草纹香盒,轻手轻脚揭开圆盖,手执香箸,挟出一块助眠香,放进铜香炉内,几息便熏出了舒缓凝神的香氛。
沈相嗅到香气,惬意地低哼一声。
接着秦氏不声不响地抱了木匣子,坐上塌去,等着沈沁睁眼。
沈沁迷了一会儿,提着嘴角渐渐醒来,看见肘边搁了个匣子,秦氏示意他打开看看。
他继续对着秦氏迷人微笑,秦氏长声叹息,动手将匣子打开,把信送到他手上。
“门房传进来的,不知送信人是谁。”秦氏说。
沈沁面不改色地看完,随意把信一扔,问她:“你觉得对方意欲何为?”
秦氏看着他,“有人想拉你下马,想想看吧,自己到底挡了谁的道!”
精明的沈相滑头一笑,他知秦氏经过风浪,不会被一封来路不明的信搅乱心神,刚才一问不过开启话题。
“你不用管,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交给我来处理。”沈相闭上眼,悠悠浮起笑容。
“清弘,万事小心,我身份有瑕,无力助你,这辈子也只能藏于后院,受你庇护了。”秦氏的声音柔和飘渺。
沈相拉住她的手,“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秦氏垂首:“清弘,多谢你对我们母子两这么好。”
沈相捏着柔弱无骨的手摩挲,“梅山是我自己的儿子,我对他再好也是应该的。”
秦氏噙泪浅笑,半晌又道:“门房若再有信来,千万要把人盯住,顺藤摸瓜。”
沈相点点头:“放心。”
暮光清柔,晓山院在一片宁静中亮起灯火。
秧秧进门后,挥手让送她的丫头回去,然后自己蹦蹦跳跳进了主屋,马上就闻出味道不太对!
阿爹和阿娘笑得发虚,嘴巴也擦得很干净,可她还是闻到了肉味。
她环视一圈,什么都没提,阿爹就欲盖弥彰地来抱她:“让我看看闺女的牙。”
沈三边看边乐,说:“这下好了,乳牙有几瓣不整齐的,咱们这回好好留意,一定让新牙长得周周正正。”
秧秧平静地告诉他:“阿爹,你牙缝里有肉丝。”
白珍禧硬着头皮说:“沈三,你在外面吃了什么?咱们家最近可是吃素的。”
秧秧一脸兴味地瞅着爹娘撒谎。
沈三拍着脑袋想,“哦,对对对!府尹今日买了几包肉脯,正好同僚递了些给我,就顺手接过来尝尝,味道不错,呵呵呵。”
白珍禧嫌弃道:“原来如此。”说完夫妻二人交汇的眼神多粘了一秒,才双双笑着看向女儿。
秧秧对自己偷吃鸡腿的事再无愧疚,于是她也点点头,表示这事儿过了。